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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紀】道場?原義?自由

欄目:散思隨札
發(fā)布時間:2015-12-29 15:36:17
標簽:
丁紀

作者簡介:丁紀,原名丁元軍,男,西元一九六六年生,山東平度人,現(xiàn)為四川大學哲學系副教授。著有《論語讀詮》(巴蜀書社2005年)《大學條解》(中華書局2012年)等。

 

道場?原義?自由 

作者:丁紀(四川大學哲學系副教授)

來源:作者授權 儒家網(wǎng) 發(fā)布

時間:孔子二五六六年歲次乙未十一月十八日戊寅

           耶穌2015年12月28日


 

數(shù)星期以來,不意與人展開幾場“隔空對話”。三個常懷少年心事的小女同學,于每星期四晚參加完某老師課程后,歸程適與我同路,乃歡然以課中所聞見告。我非莊生之徒,不能姑妄聽之而已,聽之輒應。一應不止,至于連篇累牘,煩人觀聽。又于下周到我自家課堂中,絮絮以當時所以應人者告本班同學。而又不止,乃筆而錄之,因有此篇。雖有所不得已,將有以見心結千千,而為彼放達者笑乎?

 

道場  九月廿四日晚

 

謂:佛道皆有寺觀以為道場,在現(xiàn)世之邊緣。儒家何以無之?

 

曰:孰謂儒家無之!家庭是儒家第一道場。儒家所以異于彼者,非以儒家無道場,乃以儒家道場不在生活之邊緣,乃在生活之中央。凡人倫發(fā)生之地,即儒家道場之所在。家庭而外,又有文廟、學校等,又有明堂社稷、宗廟祠堂等,何所不是?惟如明堂、宗祠以及文廟等多所荒棄,亟待恢復,則今代儒者所必有事焉。

 

謂:如道觀中多高道、寺廟中多高僧,文廟中卻未必有大儒。

 

曰:文廟之中,日常但有執(zhí)事可也,所謂“籩豆之事,則有司存”。大儒固當在日用倫常之生活中,或專于學校之地以事乎修養(yǎng)講明而已也。

 

謂:如此可謂儒家只安頓得現(xiàn)世,卻不甚關切本源之問題如生死者乎?

 

曰:“未知生,焉知死?!狈撬劳鰡栴}為“本源之問題”,乃生命問題、德性問題為死亡問題等等所以發(fā)生之“本源”也。

 

謂:儒家對于鬼神問題,似只可謂態(tài)度,未得為信仰。

 

曰:不必信仰鬼神乃得謂之有信仰。有鬼神,則須有事鬼神之道;無鬼神,亦無所改其所以事鬼神之道。則有一信仰,中心非在鬼神,乃在其人。如君子有三畏,一曰畏天命。天命如何可畏?人如何要畏之?此際方是儒家君子信仰之關鍵。要之,儒家雖不必為“宗教”,若以此衡各人之所以為“宗教”者,各色各等之“宗教觀”,必獲一徹底、健全之刷新。

 

(陸桴亭曰:“人能無念不可對天,覺得鬼神禍福之念,不惟不生恐動,且覺自有親切處。蓋‘與天地合其德’者,即‘與鬼神合其吉兇’也”、“‘敬天’二字尤為吃緊!蓋能敬天,則時時有上帝臨汝之念,理、欲之界截然分明?!眹缐蹪淌谝耍撝唬骸耙环矫鏄O具宗教性的虔誠,另一方面又屏絕鬼神禍福之說,的是儒家正脈。”誠可謂得之!特此附識。)

 

原義  十月十五日晚

 

謂:有些人一味只要把握孔子之“原義”。何嘗有原義?且即把握得孔子原義,不過又做個孔子,甚無趣。

 

曰:學如射。習射先須立的,至于往往能中的,然后射道有成;乃以射獸射鳥,不見有的,而的也在其中。謂射不由射的始,非知射者也;謂有鳥獸而無的,非知射者也。論學而謂無“原義”,則其所謂學,終不免于胡亂與任意,雖其所欲從事之“解釋”工作,亦將以無可講究其嚴格性遂不得而從事矣。


人每引西諺“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為說。我謂,一千個讀者,固或有一千個哈姆雷特,然若有第一千零一人來,欲將一個浮士德說成是第一千零一個哈姆雷特,彼一千讀者必一齊而告之曰不可,則一千個哈姆雷特之中,果無哈姆雷特之“原義”乎?如雖“詩無達詁”,亦必須是“詁詩”方可。至言學孔子、做孔子有趣無趣,顏子一心要學孔子、做孔子,故于孔子之言“無所不說”,終于成就起來一個最好的顏子;孟子一心要學孔子、做孔子,曰“乃所愿,則學孔子”,終于成就起來一個最好的孟子。如顏、孟要學孔子、做孔子時,卻說個“說”、說個“愿”,是何等快活自在!何等情趣盎然!不知學孔子、做孔子,原來只要混混然做個無所謂好、無所謂壞的自己而已,辜負之深,又何益!更不知趣從何來!學如射,孔子乃此學之的。必以中的是求是望,乃所以為學者、乃所以為為學也。


惟雖必知有原義存焉,又有可說者:


一、對于一個由衷的學者而言,須知原義并非起點,而是終點。原義從來不是一種現(xiàn)成的東西,擺在那里,唾手可得;它是一段思想、精神歷程達于完滿之后的結晶處、歸宿處。須是以信有原義始、以果得原義終,乃為善始終矣。


二、一種思想、學問的成果,要將其宣布為“我的思想”、“我的創(chuàng)造”是很容易的,要宣稱其為“原義”則是很難的。否決“原義”,其實未必沒有一種避難就易之意。但即對于“我的”之宣稱,在哪怕“原義”真的被瓦解之后,也不能逃避對思想者、學問者態(tài)度之由衷與否、方法之嚴謹與否,以及學界之公認與否等等之拷問。而曰“原義”,則須是學者于此而外,每抱不自欺之心,常能起圣賢于地下而得與之晤對,必如是而后安也。


三、即便果屬“我的思想”,人人皆以為道圣賢所未道,而以“創(chuàng)造”、“發(fā)明”善之美之。此對一個“創(chuàng)新家”、“發(fā)明家”,已似大有以“我的思想”自居之余地;然對一個具有“經(jīng)學家之心懷”的儒者而言,亦必以此美者善者歸諸圣賢,以置“原義”之畛域,而不敢輕自以為己出,此蓋經(jīng)學家、儒者之心懷有所見焉。

 

自由  九月廿四日晚

 

謂:以善惡、道德等論人性是很膚淺的,不若以自由論人性之為深刻。

 

曰:各大文明之古典形態(tài),無不以善惡、道德論人性;各主要宗教之論人性也,其率人導人者亦每如此。然則古典文明、主要宗教,概可謂之淺薄乎?至于西方文明于近代以來特倡自由之學說,于政治、社會之思想領域亦特見其流行,惟迄未見有若“自由教”之類之誕出,如有之,其思想與“宗教”淺薄與否,則不知矣!而向之人論自由也,多以反對對于自由之剝奪與損害;今其人之論自由,卻以反對善、反對道德,以為善與道德等轉為自由之羈束。既以善與道德為自由敵,則其所論究系自由與否,愈不知矣!


且一種理論與學說其為深刻抑或淺薄,有未可一律論者。只是一個性善論,孟子得之,得其深者也;俗儒得之,得其淺者也。豈性善論本身必有此深淺乎?端賴其人。如見一葉之落,而察乎天機;而有雖傾湫倒海,惟以一麟一爪、一粒一屑得之者,是豈葉果深于海乎!然若性善之論,雖得之或淺,猶未失愛人之心;若自由之論,一旦得之淺,更不知有何可取矣。自由之實義固有其地位與價值,自由學說之所揭橥亦自與人性實相有某種契合照應因有其合理必要,然彼等既自詡深于自由,不知于我所謂自由之三個秘密,有可得而聞以受教者乎?


自由之第一個秘密是,自由并不為自由主義者所專,我們并不需要先成立一個自由主義者的身份然后方得以享受自由之好處。


自由之第二個秘密是,我們也不需要把自由成立為第一原則或擺在最高、最基本價值之地位才能是自由的。人一為人,就只能是自由的,而不能是不自由的。就是說,人乃以自由而為人;“不自由”對人而言,乃是一種“不可能”與“不存在”。但這樣說,與那些將自由視為第一原則或最高價值的人或有之說法,究有何不同?我的意思是想說,人只要作為人去實踐,自由總會如期而至、自然地被帶出,而無須對它加以特別之自覺或專注,無須把這一實踐活動的其他要素與意義一概置于對它的從屬地位。借用一個術語,總是隨人的實踐活動被自然帶出這一特性表明,自由乃是一種“消極自由”。因為“消極”,它不應作為獨立的、主旨性的題目被對待。但自由亦顯然不會止于“消極自由”地步。


自由之第三個,也是最為重大的秘密乃在于,自由總要將作為“可能性”的自由本身兌換成道德、善等等“當然”之內(nèi)容,乃有以見其真正為自由。譬如一張空頭支票,上面可以填寫任意大的數(shù)目字,此即是“自由”;但是,需要你去把它兌換出錢來,兌出一分是一分,兌出兩分是兩分。一分、兩分,與任意大的數(shù)目字相比,自不能相提并論,看上去,發(fā)生了一件從“無限”到“有限”、從“自由”到“不自由”的事情;然而此一分、兩分,乃是真金白銀,是真正的價值之實現(xiàn)。一張空頭支票雖可以說是“自由”,然亦可說,它只是一張白紙,分文不值,天下盡會有一種窮人,守著一張空頭支票以沒其身。


所以,作為空頭支票的“自由”,取決于人肯不肯從里面,內(nèi)在地生出一個“決意”,決意拿它去兌換出真金白銀的當然之價值來??先稉Q時,自由乃見其價值。自由從來都不僅僅是一種理論假設,它是一個“行動派”,要求人實際地“去自由”,最終將其見證出來。自由發(fā)起一個決意,并實際地去兌換出當然,這時自由擺脫其消極地位,而成為“積極自由”。但“積極自由”從不以自由本身面目示人,乃以道德、善等等面目表現(xiàn)其自身。如果人或以道德、善為比較的“不自由”,那就必須說,“自由”真正之價值,取決于它肯不肯將自身決意去兌換成一種看上去不那么“自由”的東西。


有人過分顧惜其自由自在身,而不能發(fā)此兌換之決意,終于輕飄飄從頭“自由”到底,然而可說,始終不失其清白自由之身者是不自由的,因為“自由”使他們不自由。真正的自由者,無一不最終實現(xiàn)為道德家、善良者的身份?!拔矣?,斯仁至矣?!比丝稀坝睍r,固是自由的,但自由才起,即迎來道德之“仁”;自“仁至”后,惟見有道德、有“仁”,不見有自由、有“欲”,蓋“欲”在“仁”中矣。只貴其“欲”,不貴其“欲仁”,乃或保持其“不欲仁”、“欲不仁”之多樣可能性,以為此是對于自由之保持,其實根本是不自由的。“從心所欲不逾矩”亦然,惟“從心所欲”,乃能“不逾矩”,然后心欲都從“矩”上見之。然謂以自由兌換出價值之當然,亦不是說自由是在基礎之地位上、具最大之價值。如藥之有君臣佐使,佐之與使,固非可少,然藥之為藥,終取其君臣而用之,不得反謂君臣者乃以佐使而得為君臣也。價值之所以為當然,亦非以自由而造成,則自由在當然之價值中之地位與表現(xiàn),猶未改其為消極的。


責任編輯: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