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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穆作者簡介:錢穆,男,西歷一八九五年生,江蘇省無錫人,字賓四,筆名公沙、梁隱、與忘、孤云。曾任小學教員、中學教員,歷任燕京、北京、清華、四川、齊魯、西南聯(lián)大等大學教授。一九四九年遷居香港,創(chuàng)辦了新亞書院,任院長。一九六六年,移居臺灣臺北市,在“中國文化書院(今中國文化大學)”任職,為“中央研究院”院士,“故宮博物院”特聘研究員。一九九〇年在臺北逝世。著有《先秦諸子系年》《中國近三百年學術(shù)史》《國史大綱》《中國文化史導論》《文化學大義》《中國歷代政治得失》《中國歷史精神》《中國思想史》《宋明理學概述》《中國學術(shù)通義》等。 |
錢穆誕辰120周年:緬懷“中國最后一位國學宗師”
來源:未讀
時間:孔子二五六六年歲次乙未年六月十五日丁未
耶穌2015年7月30日
錢穆(1895年7月30日—1990年8月30日])生于江蘇無錫,字賓四。他是中國歷史上最重要的史學家與國學家之一,曾在北京大學教授歷史,一生著書無數(shù)。1949年秋,錢穆隨當時自己供職的華僑大學遷往香港。次年,他與幾位大陸學者在香港創(chuàng)辦了新亞書院。日后,新亞書院與另外兩所書院合并,香港中文大學就此成立。
7月30日是錢穆誕辰120周年的紀念日,這期專題從人物生平簡史、學術(shù)經(jīng)典語錄和著述經(jīng)典選集三個方面,與你共同緬懷這位通曉經(jīng)史子集的大師。
【生平回顧】
1904:果育學?!?nbsp;錢伯圭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錢伯圭是錢穆最重要的啟蒙老師。錢伯圭曾勸導這位天資聰穎的學生不要再讀《三國演義》,因為他認為本書開篇所言的「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一治一亂」,是「中國歷史走上了錯路」的結(jié)果。這番話給了錢穆極大的震撼,也為錢穆日后的學術(shù)生涯打下了堅實的根基。
“余此后讀書,伯圭師此數(shù)言常在心中。東西方文化孰得孰失,孰優(yōu)孰劣,此一問題圍困住近一百年來之全中國人,余之一生亦被困在此一問題內(nèi)。
1919:后宅鎮(zhèn)泰伯市立第一初級小學· 教育改革
講學時的錢穆
錢穆的才華不僅體現(xiàn)在他個人的學識修養(yǎng)上,也體現(xiàn)在他對教育的思考與實踐上。1919年,美國實用主義教育家約翰·杜威訪華并發(fā)表演講,錢穆在讀到杜威的講稿后感覺十分受益,這種與中國傳統(tǒng)教育理念相差極大的教學方式燃起了錢穆改革教育的熱情。已有一定小學教育經(jīng)驗的錢穆來到了后宅鎮(zhèn)泰伯市立第一初級小學,全面改革了這里的教學方式,有點類似于我們?nèi)缃癯珜У摹冈⒔逃跇贰?,取得了相當豐厚的成果。
1930:北京大學· 胡適
錢穆與胡適
1930年,錢穆受顧頡剛的邀請與舉薦,前往北京大學任教。那時胡適任北大文學院院長,錢穆對這位大學問者也早就充滿敬仰之情。話雖如此,二人在學術(shù)觀點上卻有根本性的分歧:胡適認為老子在孔子前,而錢穆則堅持老子在孔子后,因此兩人經(jīng)常在各自的課堂上抨擊對方的觀點。其實學術(shù)爭論在思想自由的北大并不算什么,但要命的是這股火藥味慢慢飄到了他們的私人生活中。比如,傳說兩人之間曾發(fā)生如下對話:
錢穆:胡先生,《老子》成書的年代晚,證據(jù)確鑿,你不要再堅持你的錯誤了!
胡適:錢先生,你舉出的證據(jù)還不能說服我;如果你能夠說服我,我連自己的親老子也可以不要!
1949-1950:華僑大學-新亞書院
傅斯年(左)與胡適
抗戰(zhàn)勝利后,北大復校,胡適受命出任校長。但復校初期胡適人在美國,所以便指派其門生傅斯年代理校長事務(wù)。傅斯年也曾與錢穆有過分歧,這可能是錢穆沒有收到復校聘用邀請的原因之一。1949年,錢穆赴廣州華僑大學任職,并在當年秋天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隨學校遷往香港。次年,錢穆與多位大陸學者共同創(chuàng)建了新亞書院,繼續(xù)為傳播亞洲文化奮力奔走。1963年,新亞書院與崇基學院、聯(lián)合書院合并,共同組成后來鼎鼎大名的香港中文大學。
“我創(chuàng)辦新亞的動機,是因為當初從大陸出來,見到許多流亡青年,到處彷徨,走投無路……而我覺得自己是從事教育工作的人,怎忍眼看他們失學。同時也覺得自己只有這一條適當?shù)穆房梢宰?。雖然沒有一點把握,但始終認定這是一件應(yīng)當做的事。
1967-1990:遷居臺北· 生命終篇
錢穆故居——素書樓
在遷居臺北前,錢穆便已經(jīng)患上青光眼,并被嚴重的胃病折磨。遷至臺北后,隨著年齡的增大,這些病痛一直折磨著錢穆,1978年時錢穆雙目完全失明。但即使如此,他仍然堅持學術(shù)創(chuàng)作,致力于喚起新的中國文化之魂,并讓自己的夫人幫助擔起校訂的職責。1990年,因不滿時任立法委員陳水扁與臺北市議員周伯倫指控他霸占政府建筑物,錢穆不顧高齡搬離了自己的居所素書樓。同年8月30日,錢穆辭世,享年95(虛歲96)歲。
“古來大偉人,其身雖死,其骨雖朽,其魂氣當已散失于天壤之間,不再能搏聚凝結(jié)。然其生前之志氣德行、事業(yè)文章,依然在此世間發(fā)生莫大之作用。則其人雖死如未死,其魂雖散如未散,故亦謂之神。
【經(jīng)典語錄】
所謂“學·問”
“故其學問無止境”
“學問”二字,本應(yīng)作動詞講。學問必有師、弟子兩方。從事學問,貴能常保持一種子弟心情。最偉大之學者,正為其能畢生問學,永遠不失其一分子弟心情之純潔與誠摯。孟子說:“大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也可借來此處作說明。惟其永遠在從師與受業(yè)之心情與景況中,故其學問無止境。若我們專以“學問”二字作一名詞,如說你能這門學問,我能那門學問,則學問已成一死東西,再無進步可望。
“廣度愈開闊,然后深度愈邁進”
我們從事學問,開頭定要放開腳步,教自己能眼光遠大,心智開廣。當知從事學問,必該于各方面皆先有涉獵,如是才能懂得學問之大體。
所謂“轉(zhuǎn)益多師是我?guī)煛?,從此可以發(fā)現(xiàn)自己才性所近。卻莫早就自作聰明,反先把自己聰明窒塞了。如今大學制度,盡教人修習專門之學。但自己智慧不一定只在這方面。先把自己智慧寬度隔限了,自己智慧之深度,也將有害。不向更廣大的基礎(chǔ)上用力,常不易有更崇高之樹立。這在學問上是最值得注意的。我們該先涉獵,先筑廣大基礎(chǔ),先知學問之大體系與大格局。而能在此中發(fā)現(xiàn)自己智慧,此事更屬重要。
廣度愈開闊,然后深度愈邁進。少一分功力,即少一分啟悟。對自己將來遠大前程,是一種大損失。
“學問可謂正從盲從開始”
學問之始當讀人人必讀之書。讀學術(shù)傳統(tǒng)方面所公認的第一流之書。學問之第一步,也可謂正從盲從開始。我自己且當先認為是一盲目人,只有依隨此傳統(tǒng)智慧之結(jié)晶而用我之功力,我則依墻摸壁,跟著人向前。
論讀“詩·書”
錢穆
“無一日不讀書,我只不情愿做一小人”
我自七歲起,無一日不讀書。我今年九十三歲了,十年前眼睛看不見了,但仍每日求有所聞。我腦子里心向往之的,可說只在孔子一人,我也只是在想從《論語》學孔子為人千萬中之一二而已。別人反對我,冷落我,我也不在意。我只不情愿做一孔子《論語》中所謂的小人
“多見異說”
慎獨
多見異說,自己心智便會不斷開廣。當知智慧非經(jīng)挖掘,不易發(fā)現(xiàn)。非經(jīng)鍛煉,不易長進。學人大病,即在自作聰明,不多讀書,便要想出一番自己道理來與他人爭勝,卻不肯虛心跟人學習。如此,終是斷港絕潢,決非做學問之正道。
“常讀:七部書”
首讀《論語》,次之《孟子》,再次《老子》,再者《莊子》,第五《六祖壇經(jīng)》,第六《近思錄》,第七《傳習錄》。中國傳統(tǒng)所講修養(yǎng)精義,已盡在其內(nèi)。而且此七書不論你做何職業(yè),生活如何忙,都可讀。
但我說的是業(yè)余讀書,盡可不必求全懂。要知:即是一大學者,他讀書也會有不懂的;何況我們是業(yè)余讀書;等于放眼看窗外風景,或坐在巴士輪渡中欣賞四周景物,隨你高興看什么都好,不一定要全把外景看盡了,而且是誰也看不盡。
“中國人學文學,實即是學做人”
我們不必要想自己成個文學家,只要能在文學里接觸到一個較高的人生,接觸到一個合乎我自己的更高的人生。
真?zhèn)ゴ蟮娜?,他不覺得他自己的偉大。要是杜工部覺得自己偉大,人家請他吃頓飯,他不會開心到這樣子,好像吃你一頓飯是千該萬當,還覺得你招待不周到,同你做朋友,簡直委曲了,這樣哪里會有好詩做出來。
大人物,大事業(yè),大詩人,大作家,都該有一個來源,我們且把它來源處欣賞。自己心胸境界自會日進高明,當下即是一滿足,便何論成就與其他。
“讀詩最好能在上流清的地方去挑”
學問如大海,鼴鼠飲河,不過滿腹。所要喝的,只是一杯水,但最好能在上流清的地方去挑。若在下流濁的地方喝一杯濁水,會壞肚子的。 比如讀《全唐詩》,等于跑進一個大會場,盡多人,但一個都不認識,這有什么意思,還不如找一兩個人談?wù)勑摹?/p>
倘使我們有一年工夫,把杜工部詩手抄一百首,李太白詩一百首,陶淵明詩一共也不多,王維詩也不多,抄出個幾十首,常常讀。過了幾年拿這幾個人的詩再重抄一遍。加進新的,替換舊的,我想就讀這四家詩也很夠了。不然的話,拿曾文正的《十八家詩鈔》來讀,也盡夠了。
“先要有了情趣意境才有詩”
從前人作詩都是一字一字斟酌過。但我們更應(yīng)知道,我們一定要先有了句中其余六個字,這一個字才用得到斟酌。而且我們又一定先要有了這一首詩的大體,才得有這一句。這首詩是先定了,你才想到這一句。這一句先定了,你才想到這一字該怎樣下。并不能一字一字積成句,一句一句積成詩。實是先有了詩才有句,先有了句才有字。應(yīng)該是這首詩先有了,而且是一首非寫不可的詩,那么這首詩才是你心中之所欲言。有了所欲言的,然后才有所謂言之工不工。主要分別是要講出你的作意,你的內(nèi)心情感,如何講來才講得對,講得好。倘使連這個作意和心情都沒有,又有什么工不工可辨?什么對不對可論。
先要有了情趣意境才有詩。所以作詩,先要有作意。作意決定,這首詩就已有了十之六七了。作意則從心上來,所以最主要的還是先要決定你自己這個人,你的整個人格,你的內(nèi)心修養(yǎng),你的意志境界。有了人,然后才能有所謂詩。因此我們講詩,則定要講到此詩中之情趣與意境。
簡論“人生”
“有福的人生只要足踏實地,安穩(wěn)向前”
飛翔的遠離現(xiàn)實,將不是一種福,沉溺的迷醉于現(xiàn)實,也同樣不是一種福,有福的人生只要足踏實地,安穩(wěn)向前。
中國近代的風氣,似乎也傾向于向外尋求,傾向于權(quán)力崇拜,傾向于無限向前。但洗不凈中國人自己傳統(tǒng)的一種現(xiàn)前享福的舊的人生觀。
要把我們自己的一套現(xiàn)前享福的舊人生觀,和西方的權(quán)力崇拜向外尋求的新人生觀相結(jié)合,流弊所見,便形成現(xiàn)社會的放縱與貪污。形成了一種人欲橫流的世紀末的可悲的現(xiàn)象。
“有道德者多知愛藝術(shù)”
道德本乎人性,人性出于自然,自然之美反映于人心,表而出之,則為藝術(shù)。故有道德者多知愛藝術(shù),此二者皆同本于自然?!酥^美善合一,美善合一之謂圣。圣人之美與善,一本于其心之誠然,乃與天地合一,此之謂真善美合一,此乃中國古人所倡“天人合一”之深旨。
“養(yǎng)生”心得
先生以95(虛歲96)歲高齡無疾而終
“人生不壽,乃一大罪惡
一者,太極
他在清晨起床后,一般都要用兩拳搓擦眼尾、顏面二十分鐘之久。至于太極拳,更是他幾十年來不間斷的功課。
二者,靜坐
靜坐必擇時地,以免外擾。昔人多在寺院中,特辟靜室,而余之生活上無此方便,靜坐稍有功,反感不適。以后非時地相宜,乃不敢多坐。
三者,冷水浴
所謂冷水浴,就是用5℃-20℃之間的冷水洗澡,雖寒冬不輟。
【作品選集】
1930年6月:《劉向歆父子年譜》
這是錢穆的成名之作,也是中國近代學術(shù)史上的名作,它主要是針對康有為《新學偽經(jīng)考》而作的。錢穆撰《年譜》的目的就是要“撤藩籬而破壁壘”,破除學術(shù)界漢宋藩籬、今古門戶的成見。為了達到這一目的,他采用的方法很簡單,以史治經(jīng),所用的材料僅僅是一部《漢書》。因為他認為經(jīng)學上的問題,同時即是史學上的問題,他“全據(jù)歷史記載,就于史學立場,而為經(jīng)學顯真是” 。錢穆以史治經(jīng)的方法,受到了當代學者的注視和稱贊。
▌港臺學者何祐森指出:
“《劉向歆父子年譜》解決了近代學術(shù)史上的一大疑案,而這部書根據(jù)的僅僅是一部《漢書》。很多非有新資料不能著書立說的人,一定認為這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一部《漢書》,人人可讀,未必人人會讀。一部古書,人人能讀,未必人人愿讀?,F(xiàn)代一般治經(jīng)學的,通常不講史學;治史學的人,通常不講經(jīng)學。錢先生認為,經(jīng)學上的問題,亦即是史學上的問題?!断蜢曜V》依據(jù)《漢書》談《周官》、《左傳》,他所持的就是這個觀點?! ?/p>
錢文刊出后,轟動一時,在北平學術(shù)界造成了很大震動。原北平各大學原本都開有經(jīng)學史及經(jīng)學通論之類的課程,皆主康有為今文家言。此文出,各校經(jīng)學課多在秋后停開。所以,錢譜使晚清以來經(jīng)學上激烈的今古文之爭頓告平息,在近代經(jīng)學史上貢獻特大。
1931年5月:《國學概論》
《國學概論》是錢穆早年研究中國學術(shù)思想史的力作。該書不用以經(jīng)史子集編論國學的體例,前章專言經(jīng)子,不及文史,內(nèi)容包括孔子與六經(jīng)、先秦諸子、秦之焚書坑儒、兩漢經(jīng)生今古文之爭、晚漢之新思潮、南北朝隋唐之經(jīng)學注疏及佛典翻譯、宋明理學等,扼要地敘述了上自春秋孔子,下至晚明心學各個時期的學術(shù)思想及其變遷軌跡。
▌“其用意使學者得識二千年來本國學術(shù)思想界流轉(zhuǎn)變遷之大勢,以培養(yǎng)其適應(yīng)新的機運之能力。”
1935年12月:《先秦諸子系年》
《先秦諸子系年》是近代中國學術(shù)界的一部名作,對先秦諸子年代、行事及學術(shù)淵源的考訂,以及對戰(zhàn)國史的研究都做出了極大的貢獻。
▌蒙文通稱其“體大思精”,是“乾嘉以來,少其匹矣”的大著作。陳寅恪稱其“極精湛”“,自王靜安后未見此等著作”。顧頡剛則稱贊其“作得非常精煉,民國以來戰(zhàn)國史之第一部著作也” 。
在這樣大規(guī)模的考證中,由于資料的不足和推斷的失誤,自然不免有可以改正之處。此書自1935年出版,到1956年再版(香港大學出版社增訂本),便增訂了250條,約3萬余言,占原書篇幅的十分之一。最近考古發(fā)現(xiàn)也提供了足以補充此書的新材料,如《孫臏兵法》的出土即為一例。但全書大體立論精確,考翔實,決不因此等小節(jié)而動搖。此書在中國近代學術(shù)史中的地位是有目共睹的,研究先秦諸子和戰(zhàn)國史的人們必將受惠良多。
1937年5月:《中國近三百年學術(shù)史》
《中國近三百年學術(shù)史》是錢穆研究清代學術(shù)史的力作,也是他一生中重要的學術(shù)代表作。全書共14章,上自黃宗羲、王夫之、顧炎武等晚明諸老,下至晚清龔自珍、曾國藩、康有為,共敘述了51位學術(shù)人物的思想。
1940年6月:《國史大綱》
《國史大綱》的正文前,冠有長達萬字的《引論》?!兑摗烦撌鰢返难芯糠椒?、各時代的史事特點、評說近世史學流派的理論外,還著重就通史的編篆理論與方法進行了闡發(fā)。
在《國史大綱》中,錢穆通過自己的獨立思考和深入研究,提出了許多獨到的見解。如論述先秦民間自由講學興起和宋明社會自由講學再興起的演變,論春秋戰(zhàn)國大勢所提出的文化同化論,秦漢相制與漢代文治政府,魏晉屯田、占田、課田至唐代租庸調(diào)的演變,自唐至明南北經(jīng)濟文化的轉(zhuǎn)移,對中國傳統(tǒng)政治的理解等等,皆多創(chuàng)見。
▌《國史大綱》是錢穆學術(shù)生涯中最重要的代表作,它是本世紀中國史壇中“最成功的史學名著”(臺北中國文化大學教授程光裕語)。臺灣著名學者嚴耕望稱《國史大綱》:
“多具創(chuàng)見,只觀其章節(jié)標題,已見才思橫滋,迥非一般刻板僵化,死氣沉沉者可比。尤極難能者,往往能以數(shù)語,籠括一代大局。如論春秋戰(zhàn)國大勢云:‘文化先進諸國逐次結(jié)合,而為文化后進諸國逐次征服;同時文化后進諸國,雖逐次征服先進諸國,而亦逐次為先進諸國所同化?!藬?shù)語切中事機,精悍絕倫。伸而論之,前世如商之滅夏,周之滅商;后世如北魏南牧,遼金侵宋,清之滅明,其結(jié)果影響皆可作如此觀。在此進展中,華夏文化疆域逐次擴大,終形成疆土一統(tǒng)、文化一統(tǒng)之廣土眾民大國局面。其他勝義紛陳,不能盡列?! ?/p>
1952年11月:《中國歷代政治得失》
1951年冬,錢穆第二次赴臺北,打算在臺北籌建一新亞分校。第二年春,應(yīng)“總統(tǒng)府戰(zhàn)略顧問委員會”的邀請,作“中國歷代政治得失”的演講。錢穆認為,政治是文化體系中一要目,研究中國傳統(tǒng)文化,絕不能忽略中國的傳統(tǒng)政治。演講共5次,專就漢唐宋明清5朝有關(guān)政府組織、百官職權(quán)、考試監(jiān)察、財經(jīng)賦稅、兵役義務(wù)等方面來敘述歷代政治制度的沿革,指陳其利害得失。在演講中,錢穆又一次重申了他的自秦以來兩千年中國傳統(tǒng)政治非專制的見解。
本文錢穆著作選編自人民出版社『錢穆傳』(2001出版)
責任編輯:葛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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