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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結——朱杰人時論散文集》出版暨序言

欄目:新書快遞
發(fā)布時間:2018-12-19 19:38:40
標簽:中國結
朱杰人

作者簡介:朱杰人,男,西元一九五四年生,江蘇鎮(zhèn)江人。華東師范大學古籍研究所教授,曾任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社長、董事長,社會兼職上海市儒學研究會會長,中國歷史文獻研究會會長,朱子學會副會長,世界朱氏聯(lián)合會秘書長。著有《歷代詩經(jīng)研究要籍解題》《走向21世紀的朱子學》《論八卷本〈詩集傳〉非朱子原帙兼論〈詩集傳〉之版本》《朱子〈詩傳綱領〉研究》《經(jīng)學與中國的學術思維方式》《道統(tǒng)與朱子的新儒學》等,主編有《朱子全書》《朱子全書外編》《朱子著述宋刻集成》《元明刻本朱子著述集成》等。

朱杰人著《中國結——朱杰人時論散文集》出版暨序言

 

  

 

書名:《中國結——朱杰人時論散文集》

作者:朱杰人

出版社: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

出版時間:2018年11月

 

【內容簡介】

 

本書是著名學者朱杰人的時論和散文集,分為三編:上編“時論”,主要來自《文匯報》的“虛實談”專欄和“文匯論壇”專欄,如《讀“百年大計”》、《“連續(xù)作戰(zhàn)”有感》等。中編“散文隨筆”,包括學術隨筆和寫人、記事的文章,如《和語文教師談談文字學》、《風度與修養(yǎng)》等。下編“出版論文”,則是作者對出版業(yè)相關問題的思考和總結,如《擁抱時代機遇 提高人才競爭力》、《好的裝幀 書的靈魂》等。

 

【作者簡介】

 

朱杰人,華東師范大學古籍研究所終身教授,博士生導師,兼任上海市儒學研究會會長、中華朱子學會常務副會長等。曾任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社長、董事長等。長期從事中國古典文獻學、經(jīng)學、朱子學的教學研究和普及推廣。著有《朱子格言精義》、《詩經(jīng)要籍解題》、《朱子家訓》、《朱教授講朱子》等,主編有《朱子全書》、《朱子全書外編》、《朱子著述宋刻集成》、《元明刻本朱子著述集成》、《栗谷全書》等。

 

序言一

 

孫颙

 

我與朱杰人先生的關系,像我與很多值得敬重的同行一樣,既熟悉,又不熟悉。說熟悉吧,我們多年一起行走于出版的艱辛之路,在各種會議上碰到了,有許多心領神會的專業(yè)交流,彼此啟發(fā)和激勵;說不熟悉吧,我們幾乎沒有個人私交。交往最密切的一回,記得是本世紀初的某年,在臺灣辦首屆上海書展,上海去了一批出版人和作家,我和朱杰人先生,均是代表團成員。也就是在那一次,我才知道他是古代大思想家朱熹的后代,在朱氏家族的聯(lián)誼會中,他還是舉足輕重的人物,所以,他要趁這次訪問,見一下在臺灣的朱熹后人。

 

因為這種既熟悉又不熟悉的狀況,我對朱杰人先生的了解就很局限。原先,我知道他在古典文化方面造詣深,是學有專攻的教授,但是沒有拜讀過他的專業(yè)論述,聊起來,只能客套地寒暄“久仰!久仰!”至于他還是寫時論隨筆的好手,我孤陋寡聞,真是不知道。這次,為了作序,我讀到他的許多佳作,不由為擦肩而過覺得遺憾。有一段時間,我也喜歡涂抹時論隨筆,我們可以交流的話題似乎不限于出版專業(yè),本來可以更加寬廣。

 

我想起前輩羅竹風先生對編輯的定義:雜家。有一種不準確的理解,以為提倡雜家,就是反對編輯做專家。其實,你看羅竹風先生本人的示范,他在語言學方面是專家,在宗教學方面是新時期頗有貢獻的專家。依我的理解,他的意思,當你投身編輯出版事業(yè)的時候,你要以雜家的思維方式,兼容并蓄,為各界優(yōu)秀書稿的問世奉獻智慧,也就是為他人做嫁衣裳。因此,有專家底蘊的雜家,有廣泛文化興趣和知識的雜家,有奉獻精神的雜家,才是最有前途的編輯。

 

朱杰人先生,大體符合上述條件。他憑深厚的專業(yè)功底,加上廣闊的文化學養(yǎng)和視野,全身心地投入華東師大出版社的選題開發(fā)和出版管理,在任十幾年,成績卓著。這不是客套的泛泛之語,作為同行,我有實際感受,而且有數(shù)據(jù)支撐。在朱杰人先生接掌華東師大出版社之前,該社已經(jīng)具備一定規(guī)模。在朱杰人先生掌管之后,其發(fā)展是加速度的。以上海出版社的橫向比較,該社從一個中上水準的出版單位,逐年跨越,僅就銷售、利潤等數(shù)據(jù)分析,在第一方陣中占據(jù)了顯赫的位置。同時,華東師大出版社的學術水準、文化影響也獲得了很好的口碑。目前,在出版社新班子的領導下,這一好的發(fā)展勢頭正在延續(xù),令人不得不拍手稱贊。

 

有不了解情況的旁觀者,會輕率地把華東師大出版社的飛躍,歸結為教材、教輔讀物的貢獻。這里,先不討論教育讀物本身的價值(比如華東師大出版社的《一課一練》系列已成功地進入英國的教育圖書市場),只需要簡單反問一句:當許多教育出版社發(fā)展處于勻速狀態(tài)的時候,當市場上對于教輔讀物的爭搶處于白熱化的時代,為什么沒有掌控多少壟斷項目的華東師大出版社能夠異軍獨起?

 

我屬于近距離的旁觀者,也許可以說說客觀的感受。

 

朱杰人先生領導下的出版社,給我比較深刻的印象,是不停息地給自己提出新的發(fā)展目標,為了實現(xiàn)目標,又不知疲倦地進行改革的探索。作為一篇短序,我不可能完整地論述他們的作為,僅就其中的一點,他們改革本社管理體制的果敢,說一些感想。

 

有一年年終的時候,我和幾個同事去華東師大出版社。那一年,華東師大出版社的業(yè)績非常出色,利潤超過了四千萬,在旁人看來,該歇歇腳了。討論的時候,朱杰人先生與他的同事們提出,要加大改革力度,想探索分社制的管理模式。一個長期高度集中管理且運行優(yōu)良的出版社,要大幅度放權,實行分社管理,不但要冒很大的風險,而且是把改革的矛頭直接對準了社長室本身。我對他們的魄力和改革的勇氣甚為佩服,并且從心底贊許。在我看來,中國出版業(yè)的改革,過分依賴行政手段主導下的合并,而對于一個出版單位發(fā)展中的裂變重視不夠。許多歷史事實,包括上海一些著名出版社的演變史,可以證明,裂變往往能夠達到難以估量的效果。比如,上海文藝出版社的一個編輯室裂變后成長為上海譯文出版社,上海教育出版社的一個編輯室裂變后成長為上??萍冀逃霭嫔?,均是人所共知的著名案例。因此,我對朱杰人先生與他的同事們的改革設想,給予熱烈的支持。后面的若干年,他們也確實不斷地發(fā)展著。華東師大出版社的成就,是該社同仁共同奮斗多年的成果,比如,總編輯阮光頁策劃華東師大作家群項目,就是文化影響廣泛的事件。而作為掌舵該社多年的朱杰人先生,奉獻就更是不同一般了。

 

這些均是舊話。我早已離開出版崗位,朱杰人先生也退休多年。但是,公允評價一個人的功過得失,是我為這本書寫序時首先冒出來的想法。

 

本書是朱杰人先生的時論隨筆集。上編為興趣廣泛的時論,中編主要是文史性質的散文,下編則集中于出版專業(yè)的話題。關于出版,前面我已經(jīng)隨心閑扯過,這里再就朱先生的文化短文嘮叨幾句。

 

寫時論和談文說史的短文,要旨在于作者的獨特眼力和認識。假如是人云亦云的敷衍文字,是抄來抄去的廢話空話,那就是浪費讀者的時間,頂多為作者換幾塊錢的稿費。短文雖短,寫好甚難,難就難在獨特的見解并不易得。有幾年,我常為《文匯報》寫短評,我與編者有個君子之約,他們不催稿,不命題,待我自個有所心得再動筆。所謂心得,就是個性化的認知罷了。

 

朱杰人先生的這些文章,寫到與儒家傳統(tǒng)、朱子文化相關的題目,他得心應手,讓人看得心悅誠服,那不奇怪,自有他的家學淵源支撐著,并非隨手可以揀來的文字。他把文字學通俗化,寫得普通讀者一讀就懂,我也不感到驚奇,因為他執(zhí)掌華東師大古籍所多年,根底當然是深的。他還能把一些名人趣事、文化典故演繹得栩栩如生,足見他的寫作能力絕對不在研究能力之下。比如一篇《中國結》,后來被收入多種教學讀本,確實值得稱道。

 

不過,這次讀朱杰人先生的各種文章,尤其讓我佩服的,是他寫時論隨筆的激情和深入淺出的論辯。他原先給我的印象,略有些學究氣,多做學問的深沉,少熱情洋溢的活力。看來,朱先生的多種性格,單憑我偶然的觀察,是不容易明白的。他熱情地談論大眾話題(如《消費也是一種文化現(xiàn)象》),他認真地針砭時弊(如《愿“熱線”變冷》),若是涉及文化建設方面的討論,他更是按捺不住,尖銳的看法必須一吐為快(比如《文化的投入》和《還學術一片凈土》),甚至不經(jīng)意間聽到關于電視劇《三國》歌曲的故事,也會讓他借題發(fā)揮,議論風生。我不得不感佩,骨子里,他浸透著中國文人的氣血,“文章合為時而著”,依然虔誠于“先天下之憂而憂”的士大夫精神。

 

二〇一八年七月十八日

 

序言二

 

劉永翔

 

杰人兄的散文即將結集問世,問序于我。我不自量力,居然一口答應。然而一開始雖有青蠅附驥之喜,繼而卻難免生佛頭著穢之憂。

 

杰人文彩斐然,他的大作,我早就陸續(xù)讀過,并為之擊節(jié)不已了。其筆下所涉之廣之深,正如明代東林黨人的聯(lián)語所述:“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憋L格明快,恰如其人;而樹義正大,更深得我心。我曾自許為杰人鐘期,而想不到他對我東涂西抹的贗古之作竟也嘆賞有加,真是古人所謂的“文字骨肉”了。但盡管兩人的文學鑒賞力相近,我和杰人在性格和才性上卻是截然相反的:

 

我性緩,他性急。我拘謹,他豪爽。我喜獨處,他多交游。我注蟲魚近漢,他好義理重宋。我文思濡滯,如上水之船:他下筆如飛,有倚馬之才。我書癖外無他好,他文才外有吏能。我性僻而惟耽吟詠,他憂世而思暢儒風。我有避俗之想,他有用世之志。趨向雖自始即不同,而交情則歷年而若一。

 

我常常這樣想:以我才之狹,此生能備員教授,所遇實已過于所望。而杰人雖平生不乏賞音,曾歷長我校古籍所及出版社,有振興拓展之功,且眾望所歸,被推為中國歷史文獻研究會會長和上海市儒學研究會會長。但以其才之大,其能之多,所處實皆不足回旋,未能展其驥足。如有際遇,所就將不限于此。而杰人對此并不在意,雖已退老林泉,仍盡其在我,為繼承光大其先祖晦庵先生的學術思想而棲棲奔走。

 

杰人與我一九七八年一同考取上海師范大學古籍整理專業(yè)研究生,該校原由五校并成,入學時撥亂反正,合而復分,我分在華東師大,他分在上海師院(后為上海師大),而雋因師的《詩經(jīng)》學,兩校同學是在一起聽講的,每周都相聚一次。杰人和我一見如故,相視莫逆。畢業(yè)后各自留校。雋因師識才愛才,又調他來當學術助手,緣此我二人由同門而更成同事。屈指交情,至今已有四十年之久了。猶記我在注《清波雜志》時,需要查《海陵集》中的《張循王神道碑》,該集華師大無而上師大有,杰人時在該校,即請其代查。近四千三百字的文章,他竟為我一字字細心抄錄,為友能盡心如此!共事之后,對我照拂尤多。

 

杰人早負文名,工作之馀,常在報章發(fā)抒己見,佳作迭出,屢為散文選本所收,其中且有選入中小學教科書者,本書所收《中國結》即其中一篇。正論、巧思,織而為一,文之與物,妙合無垠,無怪一經(jīng)登出,一時傳誦。這是杰人的得意之作無疑。所以此番結集,即拈篇名而為書名,這不僅僅是“自知明艷”,其拳拳的愛國情結,實亦藉此而傾吐無遺。

 

我為人執(zhí)拗,喜為不合時宜之事。自讀研究生以來,經(jīng)眼都是“之乎者也”之文,執(zhí)筆皆為“魯魚亥豕”之正,于是練起文言文來,邯鄲學步,竟至故步盡失,把白話文給荒廢了,反覺“我手寫我口”為難。然而若以文言為白話作品作序,未免不倫不類,所以雖有蒹葭倚玉樹之慚,更有序文累作者之懼,還是決定用白話撰文。因為我想,當讀者瞥見封面上“中國結”三大字,繼而看到作者大名,回想起那篇膾炙人口的大作,思窺全豹,定會對拙序之拙一笑置之,而對佳作之佳爭睹為快的。

 

二〇一八年八月三十日

 

【寫在前面的話】

 

朱杰人

 

我屬雞,1945年生人。去年(2017年)是我的本命年。都說,本命年會很難過,要多加小心。記得去年春天,我的學生和溪帶我去洛陽王屋山下的道觀陽臺宮,主事的道長知道我今年是本命年,說我犯太歲。我問他有沒有辦法避,他說多消費是辦法之一。子不語怪力亂神,我聽過也就算了。但細細想想,2017年我確實也沒有少消費,可是,它對我來說還是很不順:家事不順、學術圈不順、朱氏家族內部更不順。我不是一個向困難低頭的人,按我的性格,如果早幾年,我一定會和這些“不順”斗爭,一直斗到順為止??墒乾F(xiàn)在我已經(jīng)沒有了這樣的斗志(即便勇氣依然),也沒有了這樣的力氣(即便心有余)。想起當年讀《稼軒長短句》,讀到“廉頗老矣,尚能飯否”,一點感覺都沒有,以為那不過是文人故作驚人之語而已。輪到了自己,才意識到這是一句多么精彩的關于人、人與年齡、人與自然之間微妙關系的警句。所以,2017年我做了一個訣別:隨它去。家事不順,隨它去;學術圈不順,隨它去;朱氏家族不順,更是隨它去。有生之年,我應該做一點有意義的事,于家國有意義,于學術有意義,于祖宗有意義,于自己有意義。這本文集就是我以為有意義的一件事。

 

其實,內子殷殷很早就提醒過我:你一直為別人出書,為什么不為自己出一本?這句話,出現(xiàn)的頻率隨著時間的遷移越來越高。而我總是對她笑笑,心想:我不是不想寫,踏入出版社大門的那一天,我就已經(jīng)明白,我的寫作計劃只有待我退休以后才有可能去實現(xiàn)??墒峭诵萘耍乙廊粵]有時間。

 

直到去年11月,在清華大學參加朱子經(jīng)學研討會,方旭東的一番話語,才讓我驚醒。他說,我們都不知道你還寫過關于“道統(tǒng)”的文章,一般人對你的認識只是敬佩你的“事功”,不知道你在學術上也有建樹。我愕然,無言以對。

 

我這個人,很不習慣講自己的事,最怕被人夸獎。所以,我從不提自己的“功績”。面對方旭東這個小老弟,我破例自夸了一次。我說,我到華東師大出版社整整18年(1997年就任社長,2012年改任董事長,2015年,年屆從心,退休)。在例行的任職談話時,校黨委書記陸炳炎問我,有什么要求。我說,我一定不辱使命,我唯一的要求是去了出版社,也不脫離教學與科研。他爽快地同意了,但要求我處理好出版社工作與教學、科研的關系,要以出版社的工作為主。我也爽快地同意了。說實話,我去出版社是憋了一口氣的,因為有人說“朱杰人怎么搞得好出版社!”那我就要搞給他看看??墒堑搅顺霭嫔绮胖?,那是一個如何耗時、耗神、耗命的地方。一點也不夸張地說,每天上班,一進入出版社的大門,幾乎連上廁所的時間都沒有,更不要說政治上、經(jīng)濟上的壓力,讓你的神經(jīng)如何24小時地緊繃。但是,18年來我始終沒有放棄我的學術研究。每年我都可以寫出兩到三篇論文。我的寫作時間基本上就是幾個長假(春節(jié)、五一和國慶)。當然,大部頭的學術著作是沒有時間涉獵了。這些文章一般都在學術研討會的論文集上發(fā)表,因為沒有了評職稱、考核等的壓力,發(fā)表與否、發(fā)表在哪里,我一概不問。所以,除非和我一起出席研討會的同仁(每年我都會出席好幾次學術研討會,每次參會我都會提交一篇新作),其他人大概不會知道我研究了什么、寫了什么。

 

方旭東聽了吃驚地說,朱老師你也太低調了,你在出版社工作,為什么不把這些論文收集起來出本論文集?我說,我做出版十幾年,見多了那些垃圾出版物。為評職稱出的書、為揚名聲出的書、為招搖撞騙出的書、為升官出的書,我真的很鄙視這些東西。我的學術研究值多少錢,我自己有數(shù),不想也做一個被人鄙視的人。旭東不同意我的觀點,他說,學術的分量、貢獻,要讓公眾來評判,你自己說了不算。我聽了你在會上講的關于“道統(tǒng)”的觀點,才知道有些話你早就說過了。

 

他的話有點打動了我。話頭扯開,忍不住又說了另一個話題。我告訴他,除了學術論文,我還寫過很多時論、散文、隨筆,字數(shù)恐怕比學術論文還多。我的一些時論甚至被收入中小學課本(如《中國結》被收入北京市的小學課本,《消費也是一種文化》被收入上海市的中學課本)。我們古籍研究所的老師,孩子考大學,都把我的時文(主要是《文匯報》“虛實談”專欄中的文章,因為字數(shù)限定在千字以內,與高考作文的限定字數(shù)相當)拿來做范本。他又是一驚,說了一聲“刮目相看”:“朱老師,你不要猶豫了,趕緊把這些文章結集出版,等我的女兒考大學時有參考書好用?!碑斎?,這是開玩笑的話,我不會當真。但是他的這一席話同樣也讓我動心。

 

回到上海以后,我有好幾天睡不著,腦子里都是方旭東的話。我想,他的話也許是對的,不管我的這些論文、散文是不是有價值、價值幾何,都是我回應時代的產(chǎn)物,都是我認真地用心思考和研究的成果,把它們留下來,可以看到一個有良心的知識分子的心路歷程,深淺如何,分量幾許,任由別人和后人去掂量吧。無論如何,它對自己也是一個紀念和交代。

 

于是,我花了兩個月,編了三本書:

 

一本,《朱杰人朱子學研究論集》。這是一本我所有關于朱子及朱子學研究的論文集。感謝北京大學出版社為我出版。王明舟社長是拔刀相助,我真的非常感謝他。

 

一本,《桑榆匪晚集——朱杰人學術論集》。這是一本除朱子學研究外的論文集,涉及詩經(jīng)、文獻學、宋史、儒學等的研究。感謝上海古籍出版社的高克勤社長,他是一諾千金地為我助力。他說,我自己出書也是選擇避嫌的。

 

這是第三本。

 

這本書收羅了我歷年來所寫的時論、散文、隨筆。時論的文章主要是《文匯報》的“虛實談”專欄和“文匯論壇”專欄。有一段時間,我經(jīng)常給《文匯報》投稿,我這個人家國情懷太濃,太關心國家大事、社會現(xiàn)象,常常忍不住要發(fā)表議論,雖然是書生意氣,但不說出來如鯁在喉。這類文章寫多了,摸索出一點套路來,再加上老同學潘益大的“照顧”,越寫越來勁,像上了癮。這一過程直到我去了出版社才慢慢消停。雖常常技癢,但是出版社的工作節(jié)奏已經(jīng)不允許我繼續(xù)“炫技”了。

 

散文和隨筆,有一些是學術隨筆,有一些是寫人與記事。這里,有一篇長文是寫我的母親的,文章發(fā)表的時候她還健在,她喜歡我的文章,總是拿給別人看。文章最先發(fā)表在一本叫《著名作家憶母親》的書中,后來《上海文學》雜志也刊發(fā)了。在編這一本書的時候,我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再收入進去。最終,我還是拗不過自己的良心——虧欠媽媽的太多了,現(xiàn)在除了文字,我已經(jīng)無以為報了。

 

本書的第三部分是關于出版的文章。干了十幾年出版,寫了一些與出版有關的文章,不敢說有見解,但心得還是有的。對中國的出版文化,我一直有一種想要批判的念頭(曾經(jīng)發(fā)誓退休后寫一本“中國出版文化批判”的書),現(xiàn)在,真退休了,卻不想寫了。出版給了我很多,讓我有了很大的成就感,但是出版同樣也傷了我很多。兩相抵消,我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與它繼續(xù)糾纏的興趣。退出這個舞臺,就不要再干預它了吧。

 

最后,還是要說一句感謝的話。這一次要感謝的是我曾經(jīng)的“家”——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和“家”的現(xiàn)任主人——社長王焰。她聽了我的寫作計劃以后竭力要求我把這本書交給她出版。她說,你避個哪門子嫌呢,怎么說你也是個大教授呀。謝謝她的真誠,我離開出版社以后一直受到她的關照。我是個知趣的人,老祖宗教我的知所進退的道理我是懂的。所以,一般我不會去給她添麻煩。但愿,這一次她的好心也不會給她帶來麻煩。

 

2018年1月24日于桑榆匪晚齋

 

責任編輯: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