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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文智】“崇陽抑陰”,還是“崇陰抑陽”? ——《周易》中的陰陽觀新論

欄目:學術(shù)研究
發(fā)布時間:2021-03-02 18:12:27
標簽:《周易》、崇陽抑陰、崇陰抑陽

“崇陽抑陰”,還是“崇陰抑陽”?

——《周易》中的陰陽觀新論

作者:張文智

來源:《哲學研究》2020年第12期

 

作者簡介

 

 

 

張文智,1967年4月生,山東聊城人,山東大學易學與中國古代哲學研究中心副主任,教授、博士生導師,主要從事易學研究特別是象數(shù)易學研究及英文翻譯工作。

 

摘要:《莊子·天下》曰“易以道陰陽”。能否正確理解“陰”“陽”之間的關(guān)系,直接影響是否把握了《周易》經(jīng)傳之本義。歷代學者多用“陰陽對待”“陰陽交錯”“陰陽流轉(zhuǎn)”“陰陽合和”等來表述陰陽之間的關(guān)系,但如果不明白《周易》本身是“崇陽抑陰”還是“崇陰抑陽”,就不可能對上述關(guān)系有一個貼切的認識。先儒多認為《周易》是“崇陽抑陰”的,但通過綜合分析《周易》經(jīng)傳所蘊含的本體生成論可知,從“先天”的角度來看,《周易》確實是“崇陽抑陰”的;而從“后天”的角度來看,則是“崇陰抑陽”的。今本《周易》卦序為后天卦序,故與其說《周易》“崇陽抑陰”,毋寧說其為“崇陰抑陽”。由于沒有厘清太極與兩儀以及陰與陽之間的內(nèi)在關(guān)聯(lián),故已有的陰陽說仍有未妥之處。

 

關(guān)鍵詞:《周易》;崇陽抑陰;崇陰抑陽;先天;后天

 

《周易》由古經(jīng)及《易傳》兩個部分組成。《莊子·天下》曰“易以道陰陽”,《周易·系辭傳》曰“一陰一陽之謂道”,可見“陰陽”及“陰”與“陽”之間的關(guān)系是《周易》哲學的根底所在?!吨芤住饭沤?jīng)沒有明確談到“陰”“陽”或“陰陽”,而《易傳》卻大談“陰陽”及由“陰陽”衍生出的“剛?cè)帷庇^念,用以揭示《周易》古經(jīng)所蘊含的天人之道。近幾十年來,隨著與《周易》相關(guān)的出土文獻的面世,“數(shù)字卦”也成為易學研究的一個熱點。通過對“數(shù)字卦”的綜合研究,有學者指出:“今本《周易》的陰陽爻畫其實是由數(shù)字一(七)、八演變而來的,……根據(jù)大衍之數(shù)(五十數(shù))的揲蓍法,最終得出六、一(七)、八、九這四個數(shù)字,其中一(七)、八兩數(shù)出現(xiàn)的頻率很高,作為靜爻、體爻、常爻被安排為《周易》經(jīng)文的爻畫,而九、六作為動爻、用爻、變爻被安排為爻題?!?丁四新,第49頁)盡管如此,在《周易》成書時一(七)、九等奇數(shù)為陽,六、八等偶數(shù)為陰的觀念已經(jīng)形成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因此,關(guān)于“數(shù)字卦”研究的這一結(jié)論并不影響我們在此討論《周易》中的陰陽觀。特別是前人的研究已經(jīng)表明,“陰陽兩個概念早就在殷商和西周時廣泛流行”,“陰陽二字作為矛盾對立的概念連在一起使用,起碼應當上推至周初”(趙士孝,第73頁),“長安西仁村西周時期陶拍上的數(shù)字卦是西周存在《周易》經(jīng)文的證明”(李學勤,第3頁)。

 

自《易傳》成書之后,陰陽已成為《周易》最基本的符號。自漢代至明清,歷代易學家對《易》之陰陽說多有發(fā)揮,主要包括孟喜、京房、虞翻易學中的陰陽消息說,周敦頤的“太極動而生陽,……靜而生陰”說,程頤的“離了陰陽更無道,所以陰陽者是道”(《二程遺書》,第208頁)和“物極必反”(見梁韋弦,第111頁)說,朱熹的“道是太極”(見郭君銘,第105頁)以及陰陽交錯、陰陽對待與流行等觀念,張載的“一物兩體”說和“太和”說,以及王夫之提出的“太極者,無有不極”(王夫之,2004年,第305頁)、“獨陰不成,孤陽不生”(王夫之,2000年,第100頁)等說法。以上學者對《周易》之陰陽說皆有獨到見解,而通過整合《周易》經(jīng)傳之相關(guān)內(nèi)容,筆者發(fā)現(xiàn),他們的說法仍有許多未盡之處,故有必要對《周易》中的陰陽觀作更為全面、深入的挖掘。

 

一、《周易》古經(jīng)中的“陰陽并重”

 

要想明了《周易》中的陰陽觀,我們首先要了解《周易》本身是“崇陽抑陰”還是“崇陰抑陽”的。

 

《周易》“崇陽抑陰”的特點十分明顯,這首先表現(xiàn)在《周易》六十四卦以純陽爻組成的乾卦為首卦,而以純陰爻組成的坤卦為第二卦?!吨芤住分俺珀栆株帯边€表現(xiàn)在泰(?)否(?)兩卦及《彖傳》對這兩卦的解讀中。泰卦的卦辭為:“小往大來,吉亨。”顯然,《周易》古經(jīng)的作者已經(jīng)把“大”系于內(nèi)卦之乾(?),把“小”系于外卦之坤(?),這就是所謂的“觀象系辭”。《彖傳》將該卦辭解讀為:“……內(nèi)陽而外陰,內(nèi)健而外順,內(nèi)君子而外小人,君子道長,小人道消也?!倍鴮⒎褙载赞o“否之匪人,不利君子貞,大往小來”解讀為:“……內(nèi)陰而外陽,內(nèi)柔而外剛,內(nèi)小人而外君子,小人道長,君子道消也?!笨梢姡跺鑲鳌芬褜ⅰ熬印薄熬拥馈钡劝x詞與陽爻相配合,而將“小人”“小人道”等貶義詞與陰爻相配應,“崇陽抑陰”之意躍然紙上。

 

《周易》這一“崇陽抑陰”的特點還體現(xiàn)在卦名上,主要表現(xiàn)在剝(?)、復(?)、夬(?)、姤(?)等卦之取名。復卦之所以取名為復,乃是因為該卦有“一陽來復”之象,而作為一陰初見之姤卦沒有被命名為“復”,顯然這兩個卦之取名有“崇陽抑陰”之意。而群陰剝陽(?)之卦被命名為剝,群陽決陰(?)之卦被命名為夬,亦有此意,特別是《雜卦傳》所說“夬,決也,剛決柔也,君子道長,小人道憂也”,更能夠證明這一點。

 

《周易》之“崇陽抑陰”亦表現(xiàn)在大過(?)、小過(?)、頤(?)、中孚(?)等卦象及其取名等方面。眾所周知,《周易》有尚“中”之思想,《易傳》中僅對“中”的稱謂就有“正中”“中正”“得中”“時中”等二十九種提法,而這些與“中”相關(guān)的卦爻都是吉卦、吉爻。(參見劉大鈞,第29-31頁)“過”與“不及”皆不能稱“中”,故《周易》中的“大過”“小過”之稱名是因為二卦未得中。之所以未得中,乃是因為“大過”卦為初、上二陰爻包著中間的四個陽爻,“小過”卦為外面的四個陰爻包著中間的兩個陽爻,皆為“陰包陽”即“地包天”之象,故其象為“過”。而與它們相對的頤與中孚兩卦則為“陽包陰”之象,故頤有“養(yǎng)正”(《雜卦傳》)之義,中孚有“信”(同上)而“化邦”(《中孚·彖》)即“化成天下”之意。特別是中孚所寓之“誠中”“誠信”之意與孟子所說的“誠者,天之道也;思誠者,人之道也”(《孟子·離婁上》)及《中庸》所說的“唯天下至誠為能化”有相通之處。故這幾個卦之卦象與取名亦說明《周易》有“崇陽抑陰”之取向。

 

此“崇陽抑陰”之取向還體現(xiàn)在陰陽爻之間的“承”“乘”關(guān)系之中。“承”指在一個卦體中,如果陽爻在上,陰爻在下,則此陰爻被稱為“承”上面的陽爻。如蠱卦(?)六五爻的爻辭為“干父之蠱,用譽”,其《象》曰:“‘干父’‘用譽’,承以德也”。意思是說,六五爻之所以有榮譽,乃是因為其上承上九陽剛之德。節(jié)卦(?)六四爻辭為“安節(jié),亨”,其《象》曰:“‘安節(jié)’之‘亨’,承上道也?!币馑际钦f,此爻之所以亨通,是因為此陰爻上承九五陽爻之故?!俺恕笔侵溉绻庁吃陉栘成厦?,這種情形稱為“陰乘陽”或“柔乘剛”。如屯卦(?)六二爻的爻辭為“屯如邅如,乘馬班如……”,其《象》曰“六二之難,乘剛也……”,意謂六二陰爻之所以有如此屯難之象,乃是因其乘于初九陽爻之上之故。豫卦(?)六五爻的爻辭為“貞疾,恒不死”,其《象》曰:“‘六五貞疾’,乘剛也?!币庵^六五陰爻之所以有疾病,乃因其“乘”于九四陽爻之上之故。由此可知,在大多數(shù)情形下,“陰”承“陽”則吉,而“陰”乘“陽”則兇,由此亦可見《周易》經(jīng)傳“崇陽抑陰”之意。

 

除了“崇陽抑陰”之取向之外,《周易》亦有明顯的“崇陰抑陽”之取向。如前所述之泰卦(?),純陰之坤(?)被置于純陽之乾(?)上面,而被系以“小往大來,吉亨”之順吉之辭;而與之相反的否卦(?)卦辭為“否之匪人,不利君子貞,大往小來”之不吉之辭;益卦(?)上卦為巽(?)、為長女、為陰,下卦為震(?)、為長男、為陽,該卦卦辭為“利有攸往,利涉大川”,并寓有“損上益下,民悅無疆,自上下下,其道大光”(《益·彖》)之嘉美之意;咸卦(?)上卦為兌(?)、為少女、為陰,下卦為艮(?)、為少男、為陽,卻被系以“亨,利貞,取女吉”之順吉之辭,而其“吉”之原因則在于“柔上而剛下”“男下女”(《咸·彖》)即“陽來就陰”。其他如小畜(?)、隨(?)等上為陰卦、下為陽卦之辭,皆為順吉之辭。這就充分說明,《周易》古經(jīng)的作者在“觀象系辭”之時即有“崇陰抑陽”之意,而《易傳》作者在此基礎了又作出了進一步的發(fā)揮。

 

《周易》經(jīng)傳“崇陰抑陽”之意最典型地體現(xiàn)在謙卦(?)之中。謙卦上卦為坤(?)為陰卦,下卦為艮(?)為陽卦,故整個卦有“陽來就陰”之象。除了謙卦之外,《周易》其他六十三個卦每個卦的卦爻之辭皆有吉有兇,只有謙卦的卦爻之辭皆為順吉之辭。對此,《謙·彖》作了進一步的發(fā)揮:“天道下濟而光明,地道卑而上行。天道虧盈而益謙,地道變盈而流謙,鬼神害盈而福謙,人道惡盈而好謙。謙尊而光,卑而不可逾?!惫省吨芤住方?jīng)傳“崇陰抑陽”之意亦十分明顯。

 

綜上可知,《周易》既寓有“崇陽抑陰”之意,又有“崇陰抑陽”之取向,因此可以說是“陰陽并重”,只是在有些情形下“崇陽抑陰”,而在另外一些情形下則“重陰抑陽”。而要弄清楚《周易》二者兼取之本旨,就要了解《周易》經(jīng)傳所蘊含的本體生成論思想。

 

二、今本《周易》卦序中的“陰陽流轉(zhuǎn)”與“陰陽交錯”

 

要想深入了解《周易》中的陰陽觀,就要挖掘《周易》經(jīng)傳中所蘊含的宇宙生成論思想。

 

《周易》所蘊含的宇宙生成論思想主要體現(xiàn)在今本六十四卦卦序之中。此卦序與先天八卦圖(見圖1)及后天八卦圖(見圖2)有緊密的聯(lián)系。參照這兩幅圖將有利于我們對此進行理解。

 

 

 

“先天”“后天”兩個概念雖然早就出現(xiàn)在《乾·文言》之中,而真正對先天、后天進行闡發(fā)則源于邵雍。我們在此所說的“先天八卦圖”及“后天八卦圖”即是根據(jù)邵雍對先天、后天的解說而來的。邵雍有言:“先天之學,心也;后天之學,跡也?!?見郭彧、于天寶點校,第1407頁)意即“先天”為體,“后天”為用。

 

不難看出,先天八卦卦序體現(xiàn)的是陰陽二氣分行及其循環(huán)往復之有序性,用朱熹的話說就是陰陽之間的對待與流行,可用兩儀圖”來表示;而后天八卦卦序體現(xiàn)的則是后天世界陰陽五行之間交錯變化之復雜性。顯然,在先天八卦圖中,乾坤相對、震巽相對、坎離相對、艮兌相對,顯現(xiàn)出陰陽之間的相互對待性。先天八卦之陰陽流轉(zhuǎn)即循環(huán)往復性則表現(xiàn)在:從震(?)之一陽,到兌(?)之二陽(離[?]亦為二陽之卦),再至乾(?)之三陽,為陽息陰消之過程;從巽(?)之一陰,到艮(?)之二陰(坎[?]亦為二陰之卦),再至坤(?)之三陰,為陰息陽消之過程;而離(?)有日出東方之象,坎(?)為月首現(xiàn)于西方之象,從而體現(xiàn)日月經(jīng)天及陰陽消息之循環(huán)往復性。在后天八卦圖中,乾(?)、坎(?)、艮(?)、震(?)等四個陽性卦被安排于左下方,而巽(?)、離(?)、坤(?)、兌(?)等四個陰性卦則被置于右上方。陽氣上升,陰氣下降,故整個后天八卦圖有陰陽交合、交錯之象。

 

這種陰陽之間的循環(huán)往復性(即先天性)與交錯性(即后天性)在今本六十四卦卦序(又稱文王六十四卦卦序)之中皆有所體現(xiàn)。如屯卦(?,3)與蒙卦(?,4)為一對相偶之卦,前者下卦為震(?)為雷,有奮迅上升之勢,上卦為坎(?)為云,有云氣上蒸之象,整個卦則有氣上行之象;后者上卦為艮(?)為止,下卦為坎(?)為水而下行,整個卦之氣有上止而下行之象。兩個卦合起來的氣行之象正好可以用兩儀圖(?)來象征,蘊含著二氣分行及循環(huán)往復性。其余的每兩個相偶之卦所形成的氣行之象皆可用兩儀圖(?)來表示。這種循環(huán)往復性即寓有“物極必反”之意,主要體現(xiàn)于“否泰反其類”(《雜卦傳》)或“否極泰來”“盛極必衰”等說之中。

 

今本六十四卦卦序與先后天八卦圖有緊密聯(lián)系,而其交錯之情,亦可按此兩圖索而得之。上經(jīng)以乾(?,1)、坤(?,2)為首,而坎(?,29)、離(?,30)緯之。上經(jīng)的泰(?,11)、否(?,12)為先天八卦圖中的乾(?)坤(?)之交,需(?,5)、訟(?,6)、師(?,7)、比(?,8)、同人(?,13)、大有(?,14)等為乾(?)坤(?)與坎(?)離(?)之相錯,其余的卦則多為乾坤與六子之相錯。由乾象征之天道包括由坤象征之地道,故上經(jīng)以象征天道為主;下經(jīng)的咸(?,31)、損(?,41)為艮(?)兌(?)之交,恒(?,32)、益(?,42)為震(?)巽(?)之交,既濟(?,63)、未濟(?,64)為坎(?)離(?)之交,其余的卦則多為六子卦(乾坤為父母卦)之間之相錯。咸卦為人事之始,故下經(jīng)以象征人道與人事為主。不難看出,乾(?,?)、坤(?,?)、坎(?,?)、離(?,?)為上經(jīng)主卦,震(?,?)、巽(?,?)、艮(?,?)、兌(?,?)為下經(jīng)主卦,而先天八卦圖以乾(?)坤(?)為主、坎(?)離(?)為輔;后天八卦圖以坎(?)離(?)為主,以震(?)兌(?)為日月之門,故上經(jīng)始于乾(?)坤(?)、終于坎(?)離(?)即寓有由先天轉(zhuǎn)向后天之意。上經(jīng)的坎卦(?,29)之二、三、四爻可互出震卦(?),三、四、五爻可以互出艮卦(?);離卦(?,30)之二、三、四爻可以互出巽卦(?),三、四、五爻可以互出兌卦(?)。而這兩個卦互出之卦為下經(jīng)主卦。故上經(jīng)終以坎(?)、離(?),下經(jīng)始于咸(?)、恒(?,32),亦寓有由后天轉(zhuǎn)向人道、人事之意。

 

上經(jīng)乾(?)坤(?)、坎(?)離(?)之安排,體現(xiàn)了陰陽之對待,與先天八卦圖中的四個正位之卦相對應,故寓有陰陽對待之先天性;下經(jīng)則以艮(?)、兌(?)、震(?)、巽(?)錯綜成用,而此四卦處于先天八卦圖之四寓之位,又從坎(?)離(?)互出,故多體現(xiàn)陰陽交錯之后天性。今本六十四卦“雖為一大環(huán),其間或兩卦,或四卦,或八卦,復為一小環(huán)”(列圣,2005年,《圖象·文王六十四卦疏述》第一部,第129頁),每一卦本身又自成循環(huán),且可以通過陰陽變易轉(zhuǎn)化為其他六十三卦。故今本六十四卦又是一個內(nèi)在相互關(guān)聯(lián)的體系。自屯(?,3)、蒙(?,4)兩卦開始就已經(jīng)開啟交錯之情,故《屯·彖》有“剛?cè)崾冀欢y生”之說。“自屯蒙以后,氣行益雜,生化益繁,則交錯之情,亦隨之益頻”“愈交愈頻,愈錯愈眾,于是生化愈廣,名類愈多,而氣周流其間,永無寧息”。(列圣,2005年,《圖象·文王六十四卦疏述》第一部,第137-138頁)故這里所說的循環(huán)或陰陽流轉(zhuǎn)亦不是簡單的重復,而是從乾卦(?,1)到未濟卦(?,64)的螺旋式推進。

 

據(jù)《系辭傳》所說“易有太極,是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上述循環(huán)性所寓示之兩儀(?)之關(guān)系,又可以上推至先天太極,可用“○”來表示。綜上可知,今本六十四卦卦序蘊含著從先天到后天、從簡單到復雜、愈變愈頻、內(nèi)在相互關(guān)聯(lián)的宇宙生成規(guī)律,是一個氣數(shù)推演模型,是“道”的一步步展開與顯現(xiàn),而其生生之源則是先天太極(○)。也就是說,先天太極及下文要談及的“乾元”之氣作為宇宙的原動力一直貫穿于從乾(?,1)到未濟(?,64)這一螺旋式推進的整個過程之中。

 

這就是今本六十四卦卦序所蘊含的宇宙生成論。顯然,此宇宙生成論寓有“先天生后天,后天之中有先天”即“體能生用,用中有體”之意。前人多據(jù)先天八卦圖來理解“陰陽流轉(zhuǎn)”與“陰陽交錯”,本文則從今本六十四卦卦序梳理出這些特點,并體現(xiàn)這些特點與“先天”“后天”之關(guān)系?!吨芤住分械挠钪嫔烧撨€寓于卦辭、卦象體系之中,我們將把此部分內(nèi)容穿插于下文要談的心性本體論之中。

 

三、陰陽兩儀與先天太極

 

除了上面所說的宇宙生成論,《周易》經(jīng)傳還寓有一種心性本體論,這將有助于我們更為深入地了解《周易》中的陰陽觀。

 

雖然文王六十四卦以乾坤為首,而《乾·彖》則曰“大哉‘乾元’,萬物資始,乃統(tǒng)天……御天”,《坤·彖》曰“至哉‘坤元’,萬物資生,乃順承天”。故乾之上還存在著“統(tǒng)天”“御天”之“乾元”;坤之上還存在著“萬物資生”之“坤元”?!肚の难浴酚终f“‘乾元’用九,乃見天則”,說明“乾元”與乾卦“用九”之辭相對應;相應地,“坤元”與坤卦“用六”之辭相對應。也就是說,“乾元”作為道體是不可見的,而其用可見,全易192個稱“九”之陽爻皆為“乾元”之顯現(xiàn)與發(fā)用。相應地,“坤元”作為形而上之體亦不可見,而其用可見,全易192個稱“六”之陰爻皆為“坤元”之顯現(xiàn)與發(fā)用。

 

乾坤“二元即兩儀(?)也,二用即兩儀之德”(列圣,2005年,《坤卦》第二部,第101頁)。顯然,這里的陽儀對應“乾元”,陰儀對應“坤元”。“乾元”與“坤元”之間的關(guān)系則表現(xiàn)為:“一為陽主施,一為陰主受;一為氣(之)始,一為形(之)先”。(同上,第34頁)乾元主始,體現(xiàn)于《乾·彖》“大哉‘乾元’,萬物資始”所云之意;坤元主終,體現(xiàn)于《坤·象》“用六‘永貞’,以大終也”所云之意。

 

“乾元”雖然在兩儀生成之后與陰儀互環(huán)互抱而共主生成,但“乾元”與“坤元”之間的地位仍有所不同?!?太極)動則陰生,靜則陽復”(列圣,2005年,《圖象·太極圖講義》第一部,第276頁),而“太極之初,元氣渾淪,獨為陽也。而兩儀既分,(乾元)仍為陽精”(列圣,2005年,《乾卦》第一部,第44頁)。故“太極生兩儀”之后,只有陽儀能夠獨接先天太極(〇),而陰儀則無此性能,因為與陽儀相對應的“‘乾元’用九”之辭為“見群龍,無首吉”,意即所有人皆已成為君子或善人,故不需要首領來領導他們,此即儒家天下大同之境,亦即佛家“凈土”、道家“先天”之境。顯然,此即先天太極(〇)之境。又由于“‘坤元’亦‘乾元’所出”(列圣,2005年,《乾卦》第一部,第33頁),故太極(〇)生兩儀(?)之后,先天純陽之氣仍存在于陽儀之中,而陰儀則為太極(〇)發(fā)動之后之附屬物,而后陽儀與陰儀互環(huán)互抱而產(chǎn)生萬事萬物。因此,在兩儀生成之后,“乾元”即可代表先天太極(〇),故“乾元”亦貫穿于整個六十四卦之中。

 

由于道“在天為神,在人為性”(列圣,1993年,第171頁),“性”為生生之本,可用“〇”來表示。“情生于性”(同上,第39頁),猶如“‘坤元’亦‘乾元’所出”(列圣,2005年,《乾卦》第一部,第33頁),故在心如如不動之時,性體(〇)自顯;心一動即意味著性生情,而性情皆居于心。此動中之“性”可用兩儀圖(?)中的陽儀來象征之,其所生之“情”可用陰儀來表示。而心動之時之性、情可上推至先天太極(〇)所表示之純性。心動之時,性容易被怒、恨、怨、惱、煩等不正之情所支配,故必須以性為主導、情為輔從,即如“乾元”主施、“坤元”主受,“乾元”為主、“坤元”為從,“乾元”主始、“坤元”主終,才能夠“贊天地之化育”(《中庸》)。

 

《大學》所說的“至善”之境即此先天太極(〇)之境,可通過“定、靜、安、慮、得”等次第工夫證得,由此亦可體悟“(太極)動則陰生,靜則陽復”(列圣,2005年,《圖象·太極圖講義》第一部,第276頁)之意。因此,由周敦頤提出、由朱熹等堅持的“太極動而生陽,……靜而生陰”的說法不符合《周易》中的宇宙生成論之本旨,并在后世引起了諸多混亂與爭議。兩儀中的陽儀與后天世界中的“善”相對應,陰儀則與“惡”相對應。由于只有陽儀“獨接先天”太極(〇),故在后天世界只有積德行善才能上達先天至善之境。故《周易》哲學可以為孟子的“性善論”提供本體生成論依據(jù)。孟子之后出現(xiàn)的“善惡混”說所說的“善”只是后天世界中有善惡對待之善,而非此先天“至善”之“善”。(見張文智,2018年)由此亦可知,程頤所主張的“離了陰陽便無道,所以陰陽者是道”、朱熹所提出的“道是太極”,以及張載的“一物兩體”說、王夫之所強調(diào)的“乾坤并建”“獨陰不成,孤陽不生”說,看起來似乎有其道理,但他們皆未闡明太極與陽儀之內(nèi)在關(guān)聯(lián),以及陽儀與陰儀之間的施受、始終之關(guān)系。

 

四、“陰陽合和”與“感而遂通”

 

《系辭傳》曰“圣人設卦、觀象、系辭焉,而明吉兇,剛?cè)嵯嗤贫兓?,意即卦爻辭乃圣人通過觀象而來,卦爻辭的背后皆有卦象為其依據(jù)。今本《周易》首于乾坤,其他六十二卦乃由乾坤交合而生出,故乾坤兩卦乃整個六十四卦生成之縮影。故通過分析乾坤兩卦象、辭之義亦可了解整部《周易》中的象、辭關(guān)系及其寓意之大概。

 

乾卦卦辭為“元亨利貞”,為天象之全、天象之圓,象征天道之展開。從時間的角度來看,這四個字分別對應春夏秋冬;從空間上看,此四字分別對應東南西北,而又無遠弗屆。乾主氣,故無時不有,無處不在;坤主形,受時空等條件之限制,故坤卦卦辭雖亦有“元亨利貞”四德,但必須做到如“牝馬之貞”才會有“利”,去西南方向才會得到朋友幫助,而去東北方則會遭遇“喪朋”之事。乾坤既奠之后,則乾主元亨,坤主利貞。“貞”乃坤道之本德?!柏?,正也”(《師·彖》),“止于一”為“正”(“正”字下為“止”,上為“一”)。除了尚中思想之外,《周易》亦十分重視艮止之意,主要體現(xiàn)在:六十四卦中每一卦的上爻爻辭,特別是以震卦(?)為上卦之卦如恒(?)、大壯(?)等卦之上爻之辭,多為兇危之辭,而以艮卦(?)為上卦之卦如大畜(?)、剝(?)等卦的上爻之辭皆為順吉之辭。顯然,《周易》強調(diào)止而后行,而反對躁動,這與前文所說“(太極)動則陰生,靜則陽復”的寓意是一致的,與《大學》強調(diào)“知止”的內(nèi)在精神亦無二致,亦即通過止而復陽,以體會“寂然不動”(《系辭傳》)之道體;陽氣充足之后再動,以體現(xiàn)“感而遂通”(同上)、“進德修業(yè)”(《乾·文言》)之功用。

 

“止于一”即是止于先天太極(〇)之境,即“貞固足以干事”(《乾·文言》)之意。由于人離地近而距天遠,且《易》為人道立,故講坤道即是在講人道。天道之展開為“元亨利貞”,而坤道即人道則必須通過返修即由“貞利”才能上返“亨元”。上經(jīng)主要展現(xiàn)天道,故上經(jīng)之卦爻辭多有“元亨”之辭;下經(jīng)主要彰顯人道,故下經(jīng)之卦爻辭多“貞”“利”之辭。天道變而不失其常,而人道在后天的變易中經(jīng)常偏離常道,故人必須通過自修即“貞利”、知止才能常葆“元亨”。這就是“乾道變化,各正性命,保合太和乃利貞”之寓意,而非如張載所理解的“‘乾道變化,各正性命’,此謂六爻。言天道變化趨時者,六爻各隨時自正其性命”(《張載集》,第70頁),亦非如朱熹所理解的“乾道變化,無所不利,而萬物各得其性命以自全”(朱熹,第33頁),二者皆未闡明,人必須通過圣人的教化而明道,通過明道而明白人必須通過“貞利”之自修才能上達天道之“元亨”,否則人就會與禽獸為伍,如此就不可能正定其性命。這里的“保合太和”乃以人道之“中和”上合天道之“中和”之意?!跋才分窗l(fā)”之“中”的境界可用先天太極(〇)來象征之,而“發(fā)而皆中節(jié)”之“和”可用兩儀圖(?)來表示之?!疤珮O之氣,正在之中,……茍不克見此極,徒逐于之象而求其變化,是將陷于徇情逐物之弊,而不能自正性命也。故習易者必時時求見其太極焉”(列圣,2005年,《全易大旨及習易要例》第一部,第83頁)。做到這一點,就可以避免程頤所說的“物極必反”及人們常說的“盛極必衰”。由此可知,張載以及后來的王夫之等對“太和”的理解并不符合《周易》“保合太和”說之本意。

 

乾卦(?)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是純陽之卦,但處于陰位的二、四、上爻背后卻隱含著與坤相對應的陰爻,乾卦九二爻辭“見龍在田”之“田”及九四爻辭“或躍在淵”之“淵”皆有坤陰之象即可證明這一點。這就寓有“陽中有陰”之意。坤卦(?)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是純陰之卦,而其初、三、五爻背后卻隱含著陽爻,坤卦初六爻辭“履霜堅冰”之“堅冰”及六三爻辭“含章可貞”之“章”皆有乾陽之象即可證明這一點。這就寓有“陰中有陽”之意。如果我們把乾卦與兩儀圖(?)中的陽儀相配合,陽儀中的黑點即對應“陽中之陰”;如果我們把坤卦與陰儀相配合,陰儀中的白點即對應“陰中之陽”。

 

瑞士心理學家榮格(C.G.Jung)發(fā)現(xiàn),在每一位男性的無意識里,皆存在一個女性人格(anima);而在每一位女性的無意識里,皆存在一個男性人格(animus)。(cf.Jung,pp.210-213)這一發(fā)現(xiàn)正好與《周易》“陽中有陰”“陰中有陽”的說法一致。

 

如果我們把男性與陽儀相配應,anima即與陽儀中的黑點相對應,與陽儀相對待的陰儀可以說是此黑點的現(xiàn)實化、具體化。當此女性人格(anima)之原型意象(archetypal image)被投射到現(xiàn)實中的某一具體人物身上時,就會對此男性產(chǎn)生強大的吸引力并激起其無窮的創(chuàng)造力。同樣,如果我們把女性與陰儀相對應,animus即與陰儀中的白點相對應,與陰儀相對待的陽儀可以說是此白點的現(xiàn)實化、具體化。當此男性人格(animus)之原型意象被投射到現(xiàn)實中的某一具體人物身上時,就會對此女性產(chǎn)生強大的吸引力并顯現(xiàn)其無窮的包容性。這就是異性之間相互吸引的內(nèi)在機制。

 

但當此兩儀圖中的黑點或白點具體化、有形化即變成陰儀或陽儀之后,總是會受時空之條件限制而與其先前的理想之態(tài)或原型意象有出入,這又會使陰陽二氣產(chǎn)生分離之勢。如柔順守貞乃坤陰之本德,故《周易》卦爻辭中的“貞吉”“利貞”乃當然之理,而一旦具體化之后就有可能違反此本德。因為坤陰成形之后就會形成巨大的勢能,故曰“地勢坤”(《坤·象》),《坤·文言》亦曰“坤至柔而動也剛”。如果此“勢”不順承天即陰不順陽,就會有損于天道,坤卦上六爻辭“龍戰(zhàn)于野,其血玄黃”寓示的“陰疑于陽必戰(zhàn)”(《坤·文言》),即是此意。又如乾卦及陽爻的本德為剛健,但在后天世界的具體情勢中,“過剛則折”。如乾卦九三爻辭為“君子終日乾乾,夕惕若厲,無咎”,九三為陽爻,又居于陽位,有過剛之嫌,故爻辭乃有如此之告誡,否則就會有咎;而上九由于陽氣之積累已過九五之中,故曰“亢龍有悔”,亦有“過剛則折”之意。又如大過卦(?)九三爻亦因其為陽爻,又在陽位,過剛則折,故有“棟橈”之“兇”。也就是說,《周易》講求陰陽平衡、協(xié)調(diào),如上文所提到的泰卦(?)為三陰三陽之卦且上下交感,最符合“一陰一陽”之道,故其卦辭為“小往大來,吉亨”;大壯卦(?)則陽多陰少,故其卦辭誡之以具有收斂、含藏之義的“利貞”之辭;夬卦(?)陽更多、陰更少,雖為陽來決陰、“君子道長,小人道消”(《雜卦傳》)之時,卦辭仍誡之以“不利即戎”。這些皆寓有“過剛則折”之意。

 

泰卦(?)為陰陽交合、上下相濟之順吉之卦,與之相反的否卦(?)則為陰陽分離之卦,故為兇卦。這種陰陽不相協(xié)合之情更多地表現(xiàn)在上下卦之氣相互分離的卦象之中。如訟卦(?)之“終兇”“不利涉大川”乃因“天與水違行”(《訟·彖》)之故;未濟卦(?)之“無攸利”,乃因“火在水上”(《未濟·象》)、二氣分離所致;睽卦(?)之乖離,乃因“火動而上,澤動而下”(《睽·彖》)之故。而要解決這種陰陽相分離的問題,在人事上就要做到“陽來就陰”“尊來就卑”“上來就下”。

 

陰陽之間的不協(xié)調(diào)還體現(xiàn)在陰陽之相互膠著,這主要體現(xiàn)在困卦(椢)陽剛被陰柔所掩、君子被小人所困之卦爻象之中,在這種情勢之下,君子應該守持正固而“致命遂志”(《困·象》),故卦辭勉之以“貞,大人吉,無咎”。而在明夷(椕)這種光明被黑暗所遮蔽、君子蒙難之時,卦辭則勉之以“利艱貞”,即利于在艱難中守正,亦即守正不失乃走出此等困境之正途。

 

要想從精微處了解《周易》中的陰陽觀,還需要了解《周易》中的感通思想及“神道設教”觀。感通基于感應,陰陽交感、上下交濟是感通之內(nèi)在運行機制。觀與感相輔相成,通過外觀神天之道、內(nèi)觀心性本體可以明了感通之源動力。(見張文智,2020年)《系辭傳》有云:“君子居其室,出其言善,則千里之外應之,況其邇者乎?居其室,出其言不善,則千里之外違之,況其邇者乎?”“善不積不足以成名,惡不積不足以滅身?!薄扒閭蜗喔卸ι!币约啊独ぁの难浴匪啤胺e善之家必有余慶,積不善之家必有余殃”等,皆說明善念、善言、善行必有善果。這亦是《周易》中的“神道設教”觀所寓之意。善為陽,惡為陰,《系辭傳》所說“陰陽不測之謂神”中的“神”除了指神妙莫測之外,亦有外在主宰之義,具有獎善懲惡之功能,意謂之所以“陰陽不測”乃因陰陽二氣一直隨著人的念頭及言行的變化而變化,故其結(jié)果不可測度。因此,張載“一故神”“兩在故不測”的說法只是從哲學或天道的角度來說的,而忽略了《周易》中的“神道設教”,故其說并不全面,因為在《周易》經(jīng)傳那里神道、天道、性道是合一的。(見張文智,2019年)“神”乃“聰明正直而一者也”(《左傳·莊公三十二年》),人若通過自修達到“誠”“一”之境就可以通于神明。《周易》注重“神道設教”,旨在讓人們生起敬畏之心。占筮是《周易》的有機組成部分,亦是其所謂“通于神明”的輔助手段,而占筮的理論基礎是“取類比象”說及宇宙生成論,只是在《周易》這里,宇宙生成論及神道思想被巧妙地轉(zhuǎn)化成了心性修養(yǎng)論。故《周易》的作者并不是命定論者,而是主張人們通過修養(yǎng)心性來安身立命乃至改變命運。

 

五、結(jié)語

 

綜上可知,陰陽之間最理想的關(guān)系是陽施陰受、陽始陰終、陰陽交感、陰陽相濟,否則就會陰陽分離、陰陽膠著或陰陽相互羈絆?!吨芤住方?jīng)傳既寓有“崇陽抑陰”之意,又寓有“崇陰抑陽”之意。前者旨在強調(diào)先天太極(〇)及“乾元”道體之終極性與不可變易性(即《易》之“不易”);后者旨在強調(diào)在變易不息(即《易》之“變易”)之后天世界中,“孤陰不生,獨陽不長”,但只有做到陽來就陰、高以就下,才能實現(xiàn)陰陽平衡、陰陽合和,如此才能積德行善,以德合道,從而實現(xiàn)“后天返先天”之目標。也就是說,《周易》之“崇陽抑陰”乃是從先天本體的角度來講的,是為了強調(diào)在任何情勢下都不要失卻道之本體大源;在后天世界就需要“崇陰抑陽”“裒多益寡”(《謙·彖》)、“損上益下”(《益·彖》),如此才能實現(xiàn)“天地交而萬物通”“上下交而其志同”(《泰·彖》)的化成天下之陰陽合和狀態(tài),如此才能常葆中和,從而防止不好的事情發(fā)展到極端的程度。相對于伏羲六十四卦卦序為先天卦序而言,文王六十四卦卦序?qū)儆诤筇熵孕颍逝c其說《周易》注重“崇陽抑陰”,毋寧說其更重視“崇陰抑陽”。

 

自西漢以來,歷代易學家多從“一陰一陽之謂道”“陰陽不測之謂神”“保合太和乃利貞”等具體的語句,而不是通過統(tǒng)合《周易》經(jīng)傳、從《周易》中的本體生成論出發(fā)來理解《周易》中的陰陽觀,故他們的觀點有待進一步補充和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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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近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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