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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晚林】量的個人主義與party式的集體狂歡 ——從上海踩踏事件看當代社會的精神狀況及其救治

欄目:快評熱議
發(fā)布時間:2015-01-12 10:4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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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晚林

作者簡介:張晚林,號抱經(jīng)堂,男,西元一九六八年生,湖北大冶人,武漢大學哲學博士。曾在湖南科技大學哲學系任教,現(xiàn)任湘潭大學碧泉書院·哲學與歷史文化學院教授,兼職湖南省孔子學會副會長。著有有《徐復觀藝術(shù)詮釋體系研究》《赫日自當中:一個儒生的時代悲情》《美的奠基及其精神實踐——基于心性工夫之學的研究》《“道德的形上學”的開顯歷程——牟宗三精神哲學研究》《荀子譯注(選本)》等。于2009年以自家之力量創(chuàng)辦弘毅知行會,宣揚儒學圣教,踐行“知行合一”之精神。

 

量的個人主義與party式的集體狂歡

——從上海踩踏事件看當代社會的精神狀況及其救治

作者:張晚林

來源:作者授權(quán) 儒家網(wǎng) 發(fā)布

時間:甲午年十一月

           西歷2015年1月10日

 

 

 

耶歷新年伊始,上海外灘發(fā)生了踩踏事件,致使36朵年輕的生命之花凋謝,舉國震驚與悲痛。筆者是第二天大早才知曉這件事的,于是,立刻發(fā)信息給正在同濟大學讀研究生的學生(曾經(jīng)在湖南科技大學隨筆者游學),詢問他的情況。他回答曰:“這種沒有主體性的活動我是不會去的?!惫P者回復曰:“這正反映了現(xiàn)代人趕場子的心態(tài),以后還會發(fā)生。”之所以這樣的事件還會發(fā)生,并不意味著筆者希望這樣的事情發(fā)生,而是說:如果現(xiàn)代人的精神狀況沒有基本的改變,這種事情的發(fā)生是不可避免的。這正如醫(yī)生對患者說:如果不節(jié)制飲食,那么,你將會生病。但這決不意味著醫(yī)生希望患者生病。

 

無有獨偶,最近看到西北大學現(xiàn)代學院官網(wǎng)上的文章《上海節(jié)日踩踏慘劇不幸證明我院對節(jié)日管理無比正確》,其中有一段說:

 

從各種情況分析,上海的節(jié)日踩踏慘劇離我們并不遙遠,而是那樣的靠近。試問哪一座城市里沒有那樣的廣場?哪一個廣場里沒有高低落差的臺階或者花欄這樣的障礙物?哪一個生活著數(shù)十萬大學生的城市沒有臨到洋節(jié)時青年人的無厘頭癡迷與狂歡?可以說死神已經(jīng)在許多城市徘徊了許多年,終于在2015的上海元旦夜找到了顯身的機會。

 

這也是說,這樣的事在中國乃至在全世界發(fā)生是不可避免的,總會不預期而至。該文強調(diào),這樣的悲劇,“不發(fā)生在上海也可能發(fā)生在其他城市,不發(fā)生在元旦夜,也可能發(fā)生在平安夜,遇難的不是這所大學的學生,就是那所大學的學生,因為發(fā)生慘劇的外部條件是一樣的”,并進一步剖析其原因時說:

 

幾十年來在全盤西化大潮的席卷下,青年人已對西方洋節(jié)形成了毫無理性的迷戀,過節(jié)的方式也是毫無目的的游蕩與無厘頭的狂歡。

 

應該說,該文的許多論說頗有見地,說出了問題的表象所在。但問題表象之后的深層精神問題,該文并沒有深究。當然,這本不是該文應當完成的任務,筆者在此不妨就其背后之精神問題作一番深究。一旦作此深究,則可知這樣的事件不會只是在中國發(fā)生,世界范圍之內(nèi)莫不有之。何也?

 

現(xiàn)代文化最重要的精神根基就是:個人主義與自由主義的張揚,當然,二者有緊密的聯(lián)系,是二而一,一而二的關(guān)系。這樣的精神根基使得現(xiàn)代社會呈現(xiàn)出一種近乎詭譎的現(xiàn)象,即一方是個人主義,似乎一切端賴個人的自主、獨立、自由或選擇;另一方又是party式的集體狂歡,每日都在上演,而且必須上演。于是,上海踩踏事件出焉。

 

問題是,何以會出現(xiàn)這種詭譎現(xiàn)象呢?我們須了解這種個人主義或自由主義的實質(zhì)。杜維明先生曾區(qū)分了自我——personal與私我——private. [①]前者顯主體性,有內(nèi)在自足的自主性,以自我為基礎即形成了主體主義;后者無主體性,是無內(nèi)在自足的主觀性,以私我為基礎只能形成主觀主義。以私我為基礎建立的個人主義或主觀主義,一方面,在私我的領域之內(nèi),人是極度的自由的,但又是盲目的,因為它雖內(nèi)在然不自足,因無主體故也;另一方面,依靠權(quán)利與義務形成個人的邊界,或者說,權(quán)利與義務把每個人割裂開來,形成孤立的個人。兩方面相互作用,我們便可以看出這種個人主義的特色:內(nèi)在方面的盲目而自由,外在方面的孤立與隔絕。這個自由的盲目流當然要沖破那個孤立而隔絕的壁障,以安撫或消耗掉這個盲目力的躁動。這就是為什么現(xiàn)代人總是需要party式的集體狂歡的原因。party式的集體狂歡不一定是上海外灘的那種方式,超級市場的擁擠人流,KTV中的夜半歌聲,旅游區(qū)里的觀光大軍等莫不是其表現(xiàn)形式。這里的人們是極度的個人的,也是極度的自由的。其自由表現(xiàn)為——以海德格爾的看法——閑談、好奇與兩可。

 

閑談乃對主體的封鎖。之所以如此——依海氏的看法——乃因為語言一般總包含一種平均的可領悟性。這種平均的可領悟性可達乎遠方而為人領會,但聽者卻不見得進入了源始領會著言談之所及的此在。人們于此在不甚了了,聽聞的只是言談之所云本身。這種言談本身之所云從不斷定,也不要求斷定源始創(chuàng)造。所以,閑談乃是一種無根基狀態(tài),這種無根基性并不妨礙對它的喜愛,并且人們?yōu)樗箝_方便之門。誰都可以振振閑談,因為閑談已經(jīng)保護人們不致遭受在據(jù)事情為己有的活動中失敗的危險。“作為在世的存在,滯留于閑談中的此在被切除下來——從對世界、對共同此在、對‘在之中’本身的首要而源始真實的存在聯(lián)系處切除下來。它滯留在漂浮中,但在這種方式中它卻始終依乎‘世界’、同乎他人、向乎自身而存在著?!粯?gòu)成此在的不存在,它倒構(gòu)成了此在的最日常最頑固的‘實在’。”[②]一句話,閑談徹底阻絕了人們通向主體的路,且在閑談中忘乎所以。

 

好奇是一種自由的尋視,希望由此而擺脫自身,擺脫在世,擺脫對日常切近來到手頭的東西的依存。所以,好奇并不是為了領會所見的東西,而僅止于“看”。這種“看”貪新鶩奇,從這一新奇跳到那一新奇,不是為了把握存在,而是為了能放縱自己于世界。“好奇因不肯逗留而煩忙于不斷渙散的可能性。……不逗留在煩忙所及的周圍世界之中和渙散在新的可能性之中,這是對好奇具有組建作用的兩個環(huán)節(jié);……好奇到處都在而無一處在。這種在世模式暴露出日常此在的一種新的存在樣式。此在在這種樣式中不斷地被連根拔起?!盵③]一句話,好奇盲視整一沉靜的主體性,既而以行動把它給打散了。

 

所謂兩可,就是最響亮的閑談與最機敏的好奇“推動”著事情的發(fā)展,日常的萬事俱在,其實本無一事;自以為過著真實而“生動的生活”,其實是一種好奇的尋求,仿佛在閑談中萬事俱已決斷好了。所以,“捕蹤捉跡是兩可借以佯充此在之可能性的最迷惑人的方式?!盵④]

 

由此三者,揭示了當代人十足的沉淪。人的所謂自由通過閑談、好奇與兩可得到了全盡的規(guī)定。這是一種別具一格的在世狀態(tài)。海氏的理論揭示了人們在個人主義的觀念下對于party式的集體狂歡樂此不疲的原因。

 

那么,我們?nèi)绾蝸砭戎萎斚聜€人主義的不足,從而克服那種party式的集體狂歡呢?不妨回到杜維明所說的建基于自我(personal)之上的主體主義。杜先生之所以要作這種區(qū)分,是要說明儒學在二十一世紀的意義。從根本上講,建基于自我(personal)之上的主體主義也是個人主義,但與建基于私我(private)基礎上的個人主義相比,是質(zhì)的個人主義,而以私我為基礎的個人主義則是量的個人主義。前者因為是質(zhì)的,故可以獨自站立起來,不需要party式的集體狂歡;而后者因為是量的,不能獨自站立起來,故需要party式的集體狂歡。為什么建基于自我(personal)之上的主體主義也是個人主義,且是質(zhì)的個人主義呢?

 

孔子曰:“仁者,人也。”(《中庸》)“仁”是一個主體性的人格或精神,這構(gòu)成了人的基本規(guī)定。故“仁者,人也”是從存在論而不是從倫理學來看待人性的。到孟子進一步講人人有四端之心,這構(gòu)成了人的根本人性或自我,故稱之為“大體”,且這個“大體”的親證或靈現(xiàn)完全是個人的事,別人是無能為力的。從這個意義上講,儒家也是個人主義,但因為是有主體性的個人主義,故稱之為質(zhì)的個人主義。孟子與其弟子公都子有一段對話,說明了質(zhì)的個人主義與量的個人主義之區(qū)別。

 

公都子問曰:“鈞是人也,或為大人,或為小人,何也?”孟子曰:“從其大體為大人,從其小體為小人?!保ā睹献印じ孀由稀罚?/p>

 

質(zhì)的個人主義之所以是質(zhì)的,因為其從的是“大體”,故能獨自站立起來;而量的個人主義之所以是量的,因為其從的是“小體”,是以亦不能獨自站立起來。為什么呢?孟子進一步解釋說:

 

耳目之官不思,而蔽于物。物交物,則引之而已矣。心之官則思;思則得之,不思則不得也。此天之所與我者,先立乎其大者,則其小者不能奪也。此為大人而已矣。(《孟子·告子上》)

 

耳目之官等小體,自身并無主體性,不能獨自站立,自身只能隨外物交引而走。量的個人主義都是從耳目之官等小體的個人主義,隨外物交引而走,當然不能獨自站立起來,故party式的集體狂歡對于他們來說是少不了的。正是在這個意義上,西班牙思想家奧爾特加·加塞特把當代社會大眾看成是數(shù)量上或視覺上的聚合體[⑤],個人不能站立起來,依靠外在的機械捆綁暫時相互支撐著,但一旦局部出了問題,這個支撐物可能就是坍塌。上海踩踏事件即是一例子。然而,天所與我的“大體”——四端之心卻有絕對的主體性,因而亦有絕對的貞定性,不但可獨自站立起來,且不會隨外物交引而走。從這里講,是質(zhì)的個人主義,且不需要party式的集體狂歡。因為孟子說得很清楚,“先立乎其大者,則其小者不能奪也”。

 

那么,這種質(zhì)的個人主義既然不需要party式的集體狂歡,是不是個人主義走到底了呢?非也。建基于“大體”——四端之心基礎上的質(zhì)的個人主義雖然彰顯了個人的絕對主體性,但又必然顯示其涵容性,不會走向極端的個人主義,它會融攝世界與萬物,但又不是party式的集體狂歡。這是因為四端之心自身即有此性德。陽明子曰:

 

大人者,以天地萬物為一體者也。其視天下猶一家,中國猶一人焉。若夫間形骸而分爾我者,小人矣。大人之能以天地萬物為一體也,非意之也,其心之仁本若是,其與天地萬物而為一也。豈惟大人,雖小人之心亦莫不然。彼愿自小耳。(《大學問》)

 

這意味著,人性本有涵容萬有之德,不必依靠有意的外在捆綁,擴充涵養(yǎng)此性即可自然而至。故孟子講“親親而仁民,仁民而愛物”。綜而論之,建基于四端之心基礎上的主體主義,它不但是質(zhì)的個人主義,而且亦是涵容的社群主義或共同體主義?!吨杏埂吩疲骸俺杉?,仁也;成物,知也。性之德也,合外內(nèi)之道也,故時措之宜也?!必M虛言也哉?!美國漢學家郝大維認為儒學既非個人主義,亦非集體主義,且進一步認為:

 

然而,在討論中國時,正如我們已經(jīng)論證的那樣,談及一個焦點與這個焦點所集中的場域更為合適。因此,個人與家庭之間的構(gòu)建連續(xù)性說明,具體個人是一個焦點,而家庭就是場域。[⑥]

 

郝大維所說的既非個人主義,亦非集體主義,其實比較含糊,實際上就是筆者所說的質(zhì)的個人主義與涵容的社群主義或共同體主義。但他說“一個焦點與這個焦點所集中的場域”則很切恰。儒家所說的“修齊治平”正是這種觀點的體現(xiàn)。

 

人性之涵容之德而至于天下一家、萬物一體,這不但是人生的最高境界,也是人生最大的自在與歡樂。

 

孟子曰:萬物皆備于我矣,反身而誠,樂莫大焉。(《孟子·盡心上》)

 

又,程子曰:

 

學者須先識仁。仁者,渾然與物同體?!R得此理,以誠敬存之而已,不須防檢,不須窮索?!说琅c物無對,大不足以名之,天地之用皆我之用。孟子言“萬物皆備于我”,須反身而誠,乃為大樂。若反身未誠,則猶是二物有對,以己合彼,終未有之,又安得樂。(《二程集·河南程氏遺書》卷第二上)

 

可見,一個人如果真的靈現(xiàn)四端之心,不但自己作為內(nèi)在自足的個人能夠站立起來,且可涵容世界與萬物,不走向極端的個人主義,亦有莫大之“樂”,自然不需要party式的集體狂歡。由此,類似于上海外灘之踩踏事件自然也不會有了。

 

以此可知,不讓踩踏之悲劇重演,其根本不是一個管理問題、制度問題。昔人云:“天下之枉,未足以害理,而矯枉之枉常深;天下之弊,未足以害事,而救弊之弊常大?!保ㄋ巍だ蠲冢骸堵肥贰し饨ê笳摗罚┤绻蛔骶竦霓D(zhuǎn)化與救治,再好的管理與制度都不能疏導現(xiàn)代人那盲目力的躁動。這樣,就只有一種解決方法——復興人文古道。本文由上海外灘踩踏事件而得出復興人文古道的意義,然而,復興人文古道的意義決不僅限于此。筆者及諸位儒學同道亦多有論述,在此不必贅言也。

 

參考文獻:

 

[①] 杜維明:《二十一世紀的儒學》,中華書局2014年版,第75頁。

[②] 海德格爾:《存在與時間》,三聯(lián)書店1987年版,第206頁。

[③] 海德格爾:《存在與時間》,第210頁。

[④] 同上,第211頁。

[⑤] 奧爾特加·加塞特:《大眾的反叛》,劉訓練、佟德志譯,吉林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第6頁。

[⑥] 郝大維、安樂哲:《先賢的民主——杜威、孔子與中國民主之希望》,何剛強譯,江蘇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第12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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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