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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衛(wèi)平】北學泰斗孫奇逢

欄目:往圣先賢
發(fā)布時間:2023-12-28 20:1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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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學泰斗孫奇逢

作者:田衛(wèi)平(1982—2005年供職于《河北學刊》雜志社)

來源:《河北地方志》1988年第3期第35—39頁

 

 

 

說明:1982年7月,我從河北大學歷史學系畢業(yè)后,被分配到河北省社科院主辦的《河北學刊》編輯部。當時,《河北學刊》的主旨是,服務于本省的社會、經濟、文化事業(yè);為了身體力行,不僅我主持的歷史學欄目要在約稿、發(fā)稿環(huán)節(jié)上充分體現,自己過去感興趣的中國醫(yī)學史,也轉向對河北歷史文化的研究。

 

但由于之前對河北歷史文化的發(fā)展脈絡不熟悉,所以,只好先從河北歷史人物入手,不斷地讀書、找感覺。從1984年開始,先后撰寫了南北朝時的祖沖之、祖暅父子,唐代的一行(張遂),宋代的潘美,元代的李冶,明代的楊繼盛,清代的孫奇逢、張之洞、張佩綸等八位人物,分別刊發(fā)于《河北學刊》《人物》《河北地方志》等。

 

這些日子,將三十多年前的舊期刊找出,不斷重新錄入文字,想作為歷史資料保存于此,與同道交流。

 

今天推出第八篇:《北學泰斗孫奇逢》

 

·舊文新推·河北歷史人物研究(8)·

 

北學泰斗孫奇逢

 

田衛(wèi)平

 

元、明、清三朝,位于保定市東南部的容城縣,相繼出現過三位卓有影響的人物:一位是元朝屢屢徵召而終身不仕的學者劉因(1249—1293);一位是以“鐵肩擔道義,辣手著文章”自勉的明朝諫臣楊繼盛(1516—1555);另一位是氣骨、俠膽、學養(yǎng)集一身的名儒孫奇逢(1585—1675)。尤其是后者,因晚年徙居中州蘇門山下(今河南省輝縣)躬耕自給,并開設“兼山堂”,講授和弘揚理學,一時又有“開河朔一大宗派,海內之士仰之如泰山北斗”之譽。

 

 

 

一、少慕鄉(xiāng)賢,成就“夏峰先生”

 

孫奇逢,字啟泰,號鐘元,明代北直隸容城(今河北省容城縣北城村)人。生于明萬歷十二年十二月十四日(1585年1月14日)。

 

他的祖父孫臣,為明朝嘉靖年間的舉人,歷任沭陽縣令、河東鹽運司運判等職。祖母楊氏,是兵部員外郎楊繼盛的再從侄女。父親孫丕振,邑諸生,與楊繼盛的兒子楊補庭(應尾)過從甚密。

 

由于有了這樣一層關系,少年的孫奇逢即在楊繼盛的影響下,憂國憂民,以經世致用為念。

 

他十四歲入學,“年十七,中萬歷庚子科舉人”。后因連年科場失利,加之祖母和雙親相繼過世,遂結草廬守墓,不覺一守就是六年,逐漸斷絕仕念。其間,“取五經、四子及宋明諸儒書讀之,研求身心性命之歸,而究極于天人之際,乃覺一言一行皆發(fā)于良知,而基于慎獨。其得力,益自居廬日始也”。

 

至明熹宗天啟年間,宦官魏忠賢等竊據朝柄,屠戮政敵。孫奇逢激于義憤,為營救東林黨領袖左光斗(1575—1625)、魏大中(1575—1625)、周順昌(1584—1626)等,不惜舍家鬻產,奔走相助,由此義聲驚動天下。樞輔孫承宗(1563—1638)、御史黃宗昌(1588—1646)、禮科給事中王正志等頻頻向上舉薦,“詔書到門者再,皆不赴,朝野重之,稱曰‘徵君’”。

 

崇禎九年(1636),清英親王阿濟格(1605—1651)兵逼北京,南下保定,孫奇逢集約士民死守容城,奮力抗擊。清軍雖用兩千余騎環(huán)而攻之,七日竟未克,“鄰近大邑俱陷,獨容城屹然若金湯”。

 

崇禎十一年(1638),孫奇逢深感容城四周無險可守,非久居之地,便率族人弟子避隱易州(今河北易縣)五公山,結廬雙峰山下。之后,為避戰(zhàn)亂,又遷于定興江村、新安、祁州(今河北安國)等地。

 

清順治三年(1646)春,圈地令下,京畿一帶皆受其擾。在兵劍的威逼下,他含憤舉家渡黃河南徙,途中,得友人水部郎副使馬光裕的資助,定居于輝縣(今屬河南)蘇門山附近的夏峰村?!皠?chuàng)‘兼山堂’,讀《易》其中,率子弟躬耕自給”。

 

由于他在理學講授中超越門戶之見,融會不同思想家的思想,通過參悟《易經》中的辯證思維,在王陽明的“知行合一”思想上又有創(chuàng)新,形成了自己獨特的理學思想體系,“四方負笈而來者日眾”,因而學者又尊稱其為“夏峰先生”。

 

 

 

康熙十四年四月二十一日(1675年5月15日),孫奇逢病逝,享年九十一歲?!岸?,葬于夏峰東原衛(wèi)郡?!焙幽?、河北學者,祀之蘇門百泉書院。在易州,學者就故宅辟為“雙峰書院”;在容城,則與劉因、楊繼盛同祀;在保定,則與孫承宗、鹿善繼(1575—1636)同祀。

 

道光八年(1828),鑒于孫奇逢“講學著書,以慎獨存誠,闡明道德,實足扶持名教,不愧先儒”,詔命從祀于文廟。

 

二、仗義紓難,時稱“范陽三烈士”

 

明代后期,統治集團內部矛盾重重,國事混亂不堪?;实鄣幕栌梗勾髾嗯月?,宦官幸臣相繼專權。官僚地主階層中的各派勢力紛紛在朝中結黨,逐漸形成了以東林黨為一方、以浙黨為首的非東林黨為另一方水火不容的局面。

 

就黨爭本身而言,雙方都想把持政局,且不乏意氣用事。一方贊成的,另一方則必然反對。但是,由于東林黨人以“三吳士紳”居多,因之與工商業(yè)者有著較多的聯系,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一些工商業(yè)者的客觀要求。在政治上,他們也或多或少地表現出對中下層官僚的同情。并且,為政清廉,反對宦官專權,反對礦監(jiān)稅使,反對宗室大量占田,因而也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人民的同情和支持。

 

到天啟年間,非東林黨一派與宦官魏忠賢(1568—1627)結盟,使“門戶之爭”擴展成了東林黨與閹黨之間的斗爭。

 

天啟四年(1624)六月,東林黨領袖、左副都御史楊漣(1572-1625)與左僉都御史左光斗相謀,上疏參劾魏忠賢二十四大罪狀。接著,吏科都給事中魏大中等也率同官上言,要求清除君側之奸。

 

魏忠賢一伙知道明熹宗年幼無知,反誣楊漣等人受楊鎬(1548—1629)、熊廷弼(1569—1625)賄賂,借皇帝之手對東林黨人大肆屠戮。楊漣入獄致死,左、魏等被囚禁,就連已削職還鄉(xiāng)的吏部文選員外郎周順昌也未能幸免,一并下獄。東廠、錦衣衛(wèi)四出濫捕,凡與東林黨人有牽連者隨意杖斃。一時間,“虐焰方張,凡素與往來者,皆鍵戶遁跡,無復過而問之”。獄中的周順昌不由得想起了東漢孔融(153—208)全家紓難救張儉(115—198)的事,借用景泰年間錢曄的兩句詩“一身作客如張儉,四海何人是孔融”,吁請同仁救援。

 

孫奇逢在萬歷三十九年(1611)最后一次赴京應試時,就結識了當時在吏部供職的周順昌。后又經幼年好友、定興人鹿善繼引薦,與左光斗、魏大中等有相見恨晚之誼。

 

左、魏入獄后,左光斗之弟左光明、魏大中之子魏學洢率相投奔鹿善繼的父親鹿正家中避難。孫奇逢、鹿正及新城人張果中等聞知此事,義憤填膺,決心傾身營救。

 

由于孫奇逢與兵部尚書、高陽人孫承宗有過一面之交,加之鹿善繼此時亦在榆關(今河北省秦皇島市山海關)贊佐孫承宗抵御清軍。故當即寫信一封,派其弟孫奇彥連夜送往榆關,請孫承宗出面相助。信中寫道:

 

左魏諸君子,清風大節(jié),必不染指以庇罪人,此何待言?獨以善類之宗、直臣之首,橫被奇冤,自非有胸無心,誰不扼腕?!w下功德,前無邃庵,憐才扶世之感,諒必有激于中,稍一斡旋,且有出德涵上者。

 

孫承宗對魏忠賢一伙在朝中的劣跡早有所聞,讀了孫奇逢情誠意切的書信,隨即擬定奏章,以面陳軍事為名,疏請入朝,圖謀申救諸公。

 

魏忠賢等得知孫承宗將來京覲見的消息后,猶如末日來臨,魂飛膽喪,當夜在宮中繞御床哭泣哀告:“孫承宗提兵數萬,欲清君側,奴輩必無噍類。”長跪不起,哀請發(fā)旨?;栌沟拿黛渥谥缓媒舆B下旨三道,馳詔止孫承宗南行,終使“高陽亦不能申救也”。

 

孫承宗等欲救左、魏未果,魏忠賢愈加視獄中諸人的存在為心腹之患,遂以追贓為名,謀將其速置于死地。他知道這些人為官大都清廉,且家居南方,囊中既無積金,又無親友可依,故定左光斗“贓銀”兩萬兩、魏大中等“贓銀”五千兩,嚴刑拷打,限期追繳。

 

孫奇逢與鹿正、張果中聞知,毅然決定,變賣家產,以補追繳。當時,孫家居容城縣北城村,鹿家住定興縣江村,張家住新城縣白溝河,三人冒著烈日酷暑,奔走數百里,四處籌措。見此情景,鄰里曾有人勸孫奇逢防不測之禍,他坦然答道:“人固當有死,為三君死,死不恨。且死定有命,閹其如我何!”經過一番努力,“醵數百余金,齋送都門,而(魏)科都已斃杖下矣”。

 

魏大中之死,使孫奇逢等倍感時間的緊迫,但是,兩萬白銀是個不小的數目,單憑三人積資籌借,短時間內難以奏效。孫奇逢記起萬歷年間,左光斗曾出任屯田使,在京畿一帶疏渠浚川,建閘筑塘,“為定興開永賴之利”;又有督學畿輔,“知名士悉拔高等”,“門下士甚眾”之事,便與鹿正等謀劃,公開在京畿附近募捐,“約鄉(xiāng)民,捐錢一文,可得數十萬緡;約青衿,各隨心力,或數錢,或一兩,可得數百金”。一時間,響應者云集;數日之內,已湊齊大半。但“甫送至,而(左)僉院亦斃杖下”。

 

不久,周順昌也慘死獄中。孫奇逢等人聞訊后,長歌哭吊,淚灑易水河畔,并集結志同好友,納金贖骨,使三人歸葬故里,待諸事料理完畢后,將募捐剩余之財,“復散金還諸人”。

 

孫奇逢原本是一介貧儒,身無屠龍之技,家無萬貫之資,但當左、魏、周等人被魏忠賢誣贓下獄后,在封建的政治高壓下,“一時知交削跡遠遁,奉頭鼠竄,惟恐蔓引波連”,他卻挺身而出,慷慨急難,毅然與鹿正、張果中等承當起營救的重任,“求援于樞輔,醵金于衿民”,置個人生死于度外。

 

雖然,他終未將諸人救出死地,但是那種為同仁舍家鬻產的高義、俠膽,為世人樹立了典范。故爾,孫、鹿、張三人,倍受時人推崇,被譽為“范陽三烈士”,成為燕趙大地悲歌慷慨、尚義重信的代表;同時代的著名學者黃宗羲(1610—1695)對此舉也不禁贊嘆道:“燕趙悲歌慷慨之風久湮,人謂自先生而再見?!?/span>

 

三、著書立說,名列清初三大儒

 

崇禎十七年(1644),李自成領導的農民起義軍推翻了明王朝的統治。接著,生活在東北地區(qū)的滿族貴族又一躍而為全國的統治者,建立起了清王朝。這一連串的劇變變事件,使得許多封建士人在驚愕之余,開始認真思索,進而發(fā)展到對理學的批判、總結階段。

 

孫奇逢幼年入學時,即與奇儒、奇遇兄弟三人以程朱之學相砥礪。萬歷二十八年(1600)考中舉人后,由于受“經世致用”思想的影響,轉而屬意于陸王學說,尤其對王陽明的“知行合一”說贊賞不已。以后,為開闊視野,又對儒家各種學派的理論廣泛涉獵,朝夕攻讀,“治身務自刻厲”。

 

如果說,在草廬守墓的六年中,孫奇逢“從憂思忍郁中灼見功在慎獨”,形成了對宋明理學的初步認識,那么,在經過戰(zhàn)亂的顛沛流離、親自目睹了明王朝覆亡的全過程后,受這種強烈浪潮的沖擊,則使他與陸王學派末流的空談心性有了截然的不同。他在融會諸儒學說的基礎上,逐漸走上“以慎獨為宗,以體認天理為要,以日用倫常為實際”的道路,并由此引申出力行、慎獨、講求實際等主張。

 

孫奇逢一生堅持王陽明“知行合一”的觀點,但是,他對“知行合一”的理解與他人有著明顯的不同。他強調,“陽明良知之說,著力在‘致’字”。對此,他曾在《讀易大旨》一書中發(fā)揮道:“道路只在眼前,眼前有相對之人、相對之物,靜對之,我正所謂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能盡人性、盡物性,皆是眼前事,舍眼前而救諸遠且難,不知道也者?!边@樣,日用常行一類事,就成為“致良知”的源頭,世界也就不是不可認識的了。尤為可貴的是,他對王陽明所謂“知決定行”的主觀唯心論進行了較大的修正,認為:“蓋行足以兼知,未有能行而不知者;知不足以兼行,恥躬不速,圣人固慮之?!薄翱诶镎f一丈,不如身上行一尺?!睆娬{了“行”在認識上的重要性。這說明,他對實踐與認識的辯證關系較前人有了更深的理解。

 

孫奇逢思想的可貴之處還在于,他肯定了商湯逐桀、周武伐紂的正義性。雖然在某種程度上說,這是繼承了孟子的觀念,但是把它放在明清之際封建社會末世的歷史條件下來考察,仍有其一定的進步意義。

 

他在《四書近指·孟子·湯放武伐》中寫道:“殘賊之人,謂之一夫。一章之案,在此二字。以‘誅’字易‘弒’字,是春秋之筆。湯、武此舉犯古今大難,虧孟子看得準,判得定?!薄八胃咦趩栆鼰l曰:‘紂,一君也,孟子何謂之夫?’焞對曰:‘此非孟子之言,武王誓師之辭也:獨夫受,洪惟作威?!咦谟謫栐唬骸暢既缤两妫急阋暰艨艹?’焞對曰:‘此亦非孟子之言。《書》云:撫我則后,虐我則仇。’高宗大喜。由此觀之,孟子皆本《尚書》,非自為一家之說?!?/span>

 

 

 

在《書經近指·尚書·湯誓》中,他又繼續(xù)闡發(fā)道:“《易》曰:湯武革命,順乎天而應乎人,非孔子定此案,后世鮮不聚訟矣。夫湯既順天應人,而亳之人何以言不恤我眾也?自亳眾而觀,如此春風,如在慈母,不知有天下之暴亂。自夏眾而言,則水火也,倒懸也,奚我后久矣?!?/span>

 

他的這種視湯武放伐為革命的思想、視弒國君為誅一夫的思想,可以說是封建社會走向衰亡時期,反對君主殘暴、重視民眾權利思潮的一種反映。雖然孫奇逢在論說時,主要是援引古義,以孔孟之言來定案,但其時代精神的主旨在于反映封建君主的殘暴,要求重視民眾生存的權利,這一點是應當肯定的。

 

孫奇逢在理學上雖守陸王,但卻不立門戶。對程、朱、陸、王的學說各道其長而不諱其短,力求加以調和,以尋其同。

 

 

 

他認為:“周(敦頤)之無欲、程(頤、程顥)之主敬、朱(熹)之窮理、陸(九淵)之本心、王(陽明)之良知,皆從浩博中體認精微,所謂殊途同歸,百慮而一致,無非說約之旨耳。”后世學者之所以對程朱、陸王學說的異同聚訟不已,根本在于“乏通融之見,失原初之旨,支上生支,遂成歧路”。所以,他主張“我輩只宜平心探討,各取其長,不必代他人爭是非、求勝負也。一有爭是非、求勝負之心,卻與前人不相干,便是己私,便是浮氣,此病關系殊不小?!?/span>

 

為了避免無謂的爭辯,他在《理學宗傳》一書中,選擇了周敦頤、程頤、程顥、張載、邵雍、朱熹、陸九淵、薛瑄、王陽明、羅清光、顧憲成等十一位理學家作為大宗,稱之為“主”。又以漢董仲舒至明劉宗周之間列了一百四十六位儒者,稱之為“輔”,并標明其中哪些屬“朱門弟子”,哪些屬“王門弟子”,以期說明各自有各自的師門學統,避開了程朱、陸王之學相互水火不容的角度。故此書寫成后,能夠得到理學家們的廣泛贊同。另外,該書的大宗以宋朝為發(fā)端,到明末結束。這一學術脈絡,也是符合理學史的發(fā)展實際的。因此,《明儒學案》稱此著述為“別出手眼者矣”。

 

 

 

當然,由于孫奇逢長期身居北方,對當時已形成的以反對宋明理學為主旨的啟蒙思潮沒有機緣去接觸、去了解,雖然也曾與顧炎武(1613—1682)、黃宗羲等相識,并有過書信來往,但其基本上仍以理學大師的身份來總結理學,“猶為舊學(理學)堅守殘壘,效死勿去”,故對后世的影響顯然要比顧、黃兩人遜色。

 

孫奇逢一生著述甚豐,除了前面提到的《讀易大旨》《四書近指》《書經近指》《理學宗傳》之外,晚年定居于輝縣夏峰村后,又相繼寫成表彰儒學的《取節(jié)錄》《圣學錄》《讀易大旨后傳》《諸儒傳》;臧否人物的《畿輔人物考》《中州人物考》《孫文正公年譜》《晦庵文鈔》《北學編》《洛學編》《兩大案錄》《甲申大難錄》;經世范俗、掖引后進的《歲寒集》《歲寒堂續(xù)集》《答問圣學錄》《興學會約》《夏峰集》《夏峰集補遺》《蘇門紀事》《百泉紀游》《續(xù)容城縣志》《新安縣志》;勸世示禮的《教子家訓》《家禮酌》《家祭儀注》《孝友堂家乘》;記載個人履歷的《孫夏峰年譜》《日譜》《游譜》等共計33種。

 

孫奇逢的學術思想,他對理學做出的貢獻,使之在清初與同時代的李颙(1627—1705)、黃宗羲齊名,“奇逢之學,盛于此,與李颙、黃宗羲鼎足”,被學界公推為清初三大名儒之首。

 

四、凌霜傲雪,志在松柏之操

 

明清之間的朝代更替,少數民族統治者掌握了最高權力。這對于心存“夷夏之防”的讀書人來講,的確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孫奇逢在《渡江賦辨》一文中曾寫下了這樣兩句話:“夷夏君臣,千古為照。不能用夏滅夷,豈遂以夷而滅夏哉!”從表面上看,是在為南宋遺民劉因的《渡江賦》辯護,實則表明,此時他也準備像劉因那樣,始終以大明遺民的身份來求得心理上的平衡。

 

所以,在明亡以后,他自署為“歲寒老人”,以松柏之操行砥礪自己,屢次徵召而不仕。他晚年徙居夏峰后,為人師誨人不倦、老將至學而不厭的勤奮精神,更是他勵松柏之操的主要表現。

 

夏峰村附近的蘇門山一帶,山清水秀,泉石幽勝,宋代邵雍((1011—1077)、金末元初姚樞((1203—1280)、許衡(1209-1281)等幾位理學大師都曾在此筑堂建祠、聚徒講學。孫奇逢遷居此處后,在率門人弟子躬耕自給的同時,也蓋起了數間茅屋,取名“兼山堂”,恢復了此地沉寂多年的講學活動,“四方來學愿留者,亦授田使耕,所居遂成聚”。

 

孫奇逢講學的特點是:不以講學自居,不立朋黨,因材施教,因人而異,“上自公卿大夫,以暨田氓野老,有就公相質者,公披衷相告,無所怯也”。他以為,“人無賢愚,茍問學,必開以性之相近,使自力于庸行”。所以,貫徹在講學中,他“務實行,先彝倫。問答因人,不主一端。矯枉救失,各衷于理。又能洞鑒隱情,談言微中,使人言下自悟,不以形跡繩人”;“或蓄疑不能自決,徐為條析,往往如其意所欲,出而相悅以解”。這種不論身份地位,一律以誠相待、因材施教、循循善誘的教學方法,在當時收到了良好的社會效果。前來受業(yè)者絡繹不絕,就連當時的一些達官仕宦如湯斌(1627—1687)、耿介(1622—1693)、魏裔介(1616—1686)、魏象樞(1617—1687)、申涵光(1620—1677)等也慕名登門求教。故此影響所及,遠至大河南北。

 

孫奇逢不僅為人誠摯,平易近人,而且學問精實,至死孜孜不倦。在晚年,他總結自己幾十年治學體會時說道:“七十歲工夫,較六十密;八十歲工夫,較七十密;九十歲工夫,較八十密。學無止境,此念無時散懈,此心庶幾少明?!?/span>

 

 

 

雄縣人李崶,自號“三無道人”,對《易經》研究造詣頗深,清順治七年(1650)途經輝縣時,曾拜訪孫奇逢于蘇門,奇逢時年已六十七歲,為精通《易經》之說,留李崶暫居夏峰,移身求教,因之寫出《讀易大旨》一書。二人由此結下深厚的友情,在《夏峰集·贈三無道人》詩中,孫奇逢不無感激地寫道:“人在孫邵間,大易有傳薪。我向君問易,君為我指津?!辈⒗顛サ摹叭裏o”,即“眉端無煩惱、胸中無機械、口中無雌黃”,奉為自己修身養(yǎng)心的座右銘。

 

這種學而不已、勤奮著述的精神,贏得了當世乃至后世學者的尊崇。近人梁啟超(1873—1929)曾高度評價道:“夏峰是一位有肝膽、有氣骨、有才略的人。晚年加以學養(yǎng),越發(fā)形成他的人格之尊嚴。所以,感化力極大,屹然成為北學重鎮(zhèn)?!边@絲毫不是溢美之詞。

 

 

 

[參考文獻]
 
孫奇逢:《夏峰先生集》
孫奇逢:《夏峰語錄》
徐世昌 等:《大清畿輔先哲傳·師儒傳》
徐世昌 等:《清儒學案·夏峰學案》
江藩:《國朝宋學淵源記·孫奇逢》
錢儀吉 編輯:《碑傳集·理學上》
黃宗羲:《明儒學案·諸儒學案下》
趙爾巽 等:《清史稿·儒林一·孫奇逢傳》
王陽明:《王文成公全書》卷一
梁啟超:《中國近三百年學術史·陽明學派之余波及其修正》
梁啟超:《清代學術概論》
梁貴晨:《孫夏峰著述手稿簡介》,《中州學刊》1984年第3期

 

責任編輯:近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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