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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紅 王緒琴】永嘉學派的學理轉(zhuǎn)向及其意義

欄目:學術研究
發(fā)布時間:2020-04-16 00:49:32
標簽:永嘉學派

永嘉學派的學理轉(zhuǎn)向及其意義

作者:朱紅(哲學博士,杭州電子科技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講師,主要研究領域為宋明理學)

          王緒琴(哲學博士,浙江工商大學杭州商學院教授,主要研究領域宋明理學)

來源:《哲學動態(tài)》,2020年第1期

時間:孔子二五七零年歲次庚子三月廿三日戊子

          耶穌2020年4月15日

 

摘要:

 

永嘉之學揚棄了理學注重心性修養(yǎng)的治學方向,轉(zhuǎn)向強調(diào)致用的經(jīng)制之學上來。永嘉學人多為理學家所指摘,甚至被視為異端,但是這正表明了永嘉學派的學理轉(zhuǎn)向。永嘉學派經(jīng)制之學的建構(gòu),涉獵廣泛,注重社會生活,助力南宋在經(jīng)濟等領域走向鼎盛。然而,歷史出現(xiàn)了反轉(zhuǎn),明朝采取了閉關鎖國的策略,打斷了“南宋模式”的延續(xù)。永嘉學派的出現(xiàn),本質(zhì)上是一場儒學內(nèi)部相異于經(jīng)學的批判與啟蒙的思想運動。

 

關鍵詞:永嘉學派;事功;學理轉(zhuǎn)向;

 

南宋時期,在理學鼎盛之際,以永嘉學派為首的浙東事功學派也發(fā)展起來。永嘉學派與理學重心性義理不同,尤重可以經(jīng)世致用的經(jīng)制之學,內(nèi)容關涉國計民生的各個具體領域。永嘉學派的出現(xiàn)和形成,有其深厚的軍事的、經(jīng)濟的、政治的以及思想的根基。南宋偏安一隅后,亦不斷受到金兵侵擾,此必激發(fā)一批士大夫的愛國壯志,舍棄心性修養(yǎng)之學而轉(zhuǎn)向能夠強大國家、收復山河的具體的經(jīng)制之學。經(jīng)濟方面,永嘉(今溫州)所在的兩浙路是宋代經(jīng)濟最發(fā)達的地區(qū),商業(yè)經(jīng)濟的高度發(fā)展必然促使兩浙學人思想的轉(zhuǎn)變。而在學術思想淵源方面,永嘉學人大都出經(jīng)入史,長于從歷史的盛衰、典制的演變中因革損益,尋找當下社會的出路,而理學則相對固守經(jīng)學而不肯向現(xiàn)實事功靠攏。漆俠說:“理學同浙東事功之學之所以存在如此重大的分歧,從學術思想的淵源看,一個極為重要的因素是浙東事功派學者出乎經(jīng)而入乎史,他們在史學上都有所成就和貢獻;而南宋的理學則純本乎經(jīng)學?!盵1]顯然,時代的劇變,使居于主導地位的朱熹所代表的“正統(tǒng)派”理學遭受到了強烈的挑戰(zhàn)。

 

一、永嘉學人的思想主張

 

我們從永嘉學人學脈傳承和理論主張中,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們所進行的學理轉(zhuǎn)向的方向和努力。周行己、許景衡、趙霄、張煇、劉安節(jié)、劉安上、戴述、蔣元中、沈躬行等九位,曾先后于宋神宗元豐至哲宗元祐時入太學學習,被稱為“元豐九先生”,于洛學的南傳有功,其中尤以周行己和許景衡貢獻為大。

 

周行己(1067-1125,字恭叔,號浮沚先生,南宋永嘉人)一般被看作是永嘉學派的創(chuàng)始人。[2]《宋元學案》曰:“伊洛之學,東南之士,龜山、定夫之外,惟許景衡、周行己親見伊川,得其傳以歸”[3]。然而,周行己師從程氏時,在傳承的同時就已經(jīng)顯示出與洛學旨趣相異:

 

昔周恭叔首聞程(頤)、呂(大臨)氏微言,始放新經(jīng),黜舊疏,摯其儔倫,退而自求,視千載之已絕,儼然如醉忽醒,夢方覺也。頗益衰歇,而鄭景望(伯熊)出,明見天理,神暢氣怡,篤信固守,言與行應,而后知今人之心可即于古人之心矣。故永嘉之學,必兢省以御物欲者,周作于前而鄭承于后也。[4]

 

可見,周行己在學宗洛學之時便有個人的體會,其首聞程、呂之言后,“退而自求”,而有“醉忽醒”之覺悟。周氏所覺悟者何事?從其著述中可以看出,他在貨幣學領域有相當深刻認識,表明他已不固守洛學的治學范圍了。周行己非常注意經(jīng)濟民生之事,在北宋時,商貿(mào)經(jīng)濟就已經(jīng)相當發(fā)達,因此貨幣的發(fā)行和管理就成了一個重要的話題。周行己曾給皇帝上書曰:

 

今以所收大錢,樁留諸路,若京師以稱之,則交鈔為有實,而可信于人,可行于天下。其法既行,則鐵錢必等,而國家常有三一之利,蓋必有水火之失,盜賊之虞,往來之積,常居其一,是以歲出交子公據(jù),常以二分之實,可為三分之用。(《周行己文集》卷1《上皇帝書》)

 

宋代的“交子”是世界上發(fā)行最早的紙幣,而周行己提出的“鐵錢必等”、“往來之積”的貨幣管理之法,應該是世界上最早的“準備金”制度了。后來,在宋徽宗時期蔡京當權,鑄造不足值的“當十”大錢,并超發(fā)貨幣,周行己嚴厲批評了這種做法,指出這樣必將導致物價上漲等國家財政危機問題,并提出了解決的辦法。[5]有學者稱贊道:“周行己是北宋時期貨幣思想的集大成人物”,“其涉及問題的廣度及理論認識的深度,在北宋時期是首屈一指的?!盵6]

 

周行己“作于前”,從而開啟了永嘉學人在異于理學的理論范圍內(nèi)進行探索。其私淑弟子鄭伯熊(1124-1181,字景望,人稱“敷文先生”,永嘉人)則“承于后”繼續(xù)思考和探索,進一步使永嘉之學向事功方向轉(zhuǎn)向。在早期,鄭伯熊側(cè)重點亦是“必兢省以御物欲者”的性理之學,后來,有感于此性理之學無救于時局,且深受薛季宣的影響,始轉(zhuǎn)向經(jīng)制之學。鄭氏精通經(jīng)史,對古代經(jīng)制有深入的研究,其言經(jīng)制注意“以通時變”。鄭氏曾深研古代刑罰制度,著有《象以典刑流宥五刑》、《四罪而天下咸服》、《五刑有服》、《呂刑》等作。除了對傳統(tǒng)酷刑固有做法和觀念的挑戰(zhàn)外,鄭伯熊對財政之事亦有深刻的認識。茲以其《議財論》為例以管窺之:

 

故財者,有國之司命;理財者,非可緩之務;議財者,非不急之談也。高論之士,握孟子仁義之說,聞言利之人急起而疾擊之,不使喘息于其側(cè)……一日非財,百事瓦解……先王之制亡,人欲日侈,用財者多……于是賤丈夫者,出而伸其喙,剝膚槌髓以厭一人之欲。其原既開,不可復窒。后之承前,斂之極矣……莫非王民,予奪斂散,其權在君;何事非君,治亂安危,其權在民。先王知人上之權不足恃也,而一聽于民,凡有所欲,委曲彌縫,不敢有已……夫先王之于民,與之為生,而后世之民,至無以為生,不反其本,方焦心勞思患于無財,族談群議,以圖生財,變法易令,以求豐財,吾恐民之大權有時而或用也。[7]

 

可以看出,鄭伯熊對“握孟子仁義之說”而攻擊言利之人的“高論之士”的陳見陋習進行了批評,認為財乃是立國之根本,一日不關注理財之事,國家則百事盡廢。更為可貴的是,鄭伯熊對傳統(tǒng)社會中根深蒂固的財產(chǎn)觀進行了批判和挑戰(zhàn):古代社會中的君王一向認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故而天下民眾的財產(chǎn)無不為君王所有,對國家百姓之財產(chǎn)予取予奪便成了理所當然的了。自秦漢以來,君王競相“伸其喙,剝膚槌髓以厭一人之欲”,“變法易令,以求豐財”,后之承前,斂財愈甚。鄭氏尖銳地指出,予奪斂散的權利雖然在君王之手,但是,治亂安危的權利卻在民眾手中。因此,鄭伯熊規(guī)勸君王予奪之權“不足恃也”,而當“一聽于民”而“反其本”。鄭伯熊這種財產(chǎn)與權利互動的政治經(jīng)濟學觀點,以及“民本”的觀念,依稀有近代啟蒙的意蘊。

 

由理學向永嘉之學轉(zhuǎn)變的一個重要人物是薛季宣(1134-1173,字士龍,號艮齋,永嘉人),他不拘前學,明確其“不再以性理之學為中心”的學術立場:

 

季宣學問最為淹雅,自《六經(jīng)》、諸史、天官、地理、兵農(nóng)、樂律、鄉(xiāng)遂、司馬之法,以至于隱書小說、名物象數(shù)之細,靡不搜采研貫。故其持論明晰,考古詳核,不必依傍儒先余緒,而立說精確,卓然自成一家。(《浪語集》提要,《四庫全書總目·集部》)

 

可以看出,薛季宣的關注重心已經(jīng)明顯從性理之學向經(jīng)制之學轉(zhuǎn)變,其學廣泛地涉及到了經(jīng)制之學的各個方面,基本奠定了永嘉學派的學術旨趣和圈定了研究領域。并且其持論“不必依傍儒先余緒”,學術研究的范式也不再沿用理學?!端膸烊珪吩u曰:“朱子喜談心性,而季宣則兼重事功,所見微異。其后陳傅良、葉適等遞相祖述,而永嘉之學遂別為一派?!保ā独苏Z集》卷35,《四庫全書總目·集部》)自薛季宣愈加明確地開示出永嘉學派與洛學的學術分野,自此,永嘉之學已是理學之“別派”了。

 

永嘉之學薪火相傳,至陳傅良(1137-1203,字君舉,號止齋,永嘉人)的出現(xiàn),標志著永嘉之學建構(gòu)的基本完成。葉適曰:“永嘉之學,必彌綸以通世變者,薛經(jīng)其始而陳緯其終矣?!盵8]“必彌綸以通世變”可謂是永嘉學派最顯著的學術宗旨。在葉適看來,薛季宣是“必彌綸以通世變”的事功之學的重要開啟者,而陳傅良則是一個重要的傳承者和完成者。《宋史》曰:“永嘉鄭伯熊、薛季宣皆以學行聞,而伯熊于古人經(jīng)制治法,討論尤其精,傅良皆師事之?!保ā端问贰り惛盗紓鳌罚╆惛盗枷仁菐煆泥嵅?,后鄭氏服膺薛季宣事功之學,遂介紹陳傅良從學于薛季宣。陳傅良遂以事功之學為志:“所貴于儒者,謂其能通世務,以其所學見之事功?!?《止齋集》卷14,《四庫全書總目·集部》)陳傅良經(jīng)制之學關注極為廣泛,“自三代、秦、漢以下靡不研究,一事一物必稽于極而后已”。(《宋史·陳傅良傳》)他的研究幾乎完全囊括了經(jīng)制之學所有方面。而其中,陳傅良又尤以“舉子業(yè)”為最精。所謂的“舉子業(yè)”,是指為了幫助士子們在科舉考試時取得成功,而在文詞、程式、立意等應試技巧方面進行的相關講習活動。陳傅良在其不足三十歲時便在舉業(yè)上“聲名四出”了:

 

(陳傅良)初講城南茶院時,諸老先生傳科舉舊學,摩蕩鼓舞,受教者無異辭。公未三十,心思挺出,陳編宿說,披剝潰敗,奇意芽甲,新語懋長;士蘇醒起立,駭未曾有,皆相號召,雷動從之……[9]

 

是時,不過還是個年輕學子的陳傅良,在他初講“舉子業(yè)”時便一鳴驚人,從“諸老先生”中脫穎而出,一時“文名大震”,“歲從游者常數(shù)百人”。陳傅良通過梳理科舉制度取士的歷史,將文詞(文)與德行(道)并舉而論,他認為以文取士而舍棄德行,或者單重德行而舍棄文詞都失偏頗。

 

以上從周行己到陳傅良被稱為永嘉開創(chuàng)“四哲”,至葉適(1150-1223,字正則,號水心居士,永嘉人)而集大成,《宋元學案》曰:“永嘉功利之說,至水心始一洗之?!?、淳諸老既歿,學術之會,總為朱、陸二派,而水心龂龂其間,遂稱鼎足?!盵10]永嘉之學達到了巔峰,成為當時與朱、陸相鼎立的一大學派。葉適對心性之學的批判顯然比薛季宣等人更加直接和猛烈的多:

 

以心為官,出孔子之后。以性為善,自孟子始。然后學者盡廢古人入德之條目,而專以心性為宗主。致虛意多,實力少,測知廣,凝聚狹,而堯舜以來,內(nèi)外交相成之道廢矣。[11]

 

葉適認為儒家自孔子之后過于強調(diào)心性之學,導致了“虛意多,實力少”的狀況,使“內(nèi)外相成之道廢矣”。他批評朱熹的學說“自此游辭無實,讒口橫生,善良受禍”。[12]對于陸九淵的心學,葉適更是詬?。骸肮湃硕嘧R前言往行,謂之畜德。近世以心通性達為學,而見聞幾廢,為其不能畜德也。然可以畜而猶廢之,狹而不充,為德之病矣,當更熟論?!盵13]在葉適看來,陸氏之學僅以內(nèi)在的心性通達為旨,外在的見聞實踐則幾乎完全荒廢。

 

葉適在義利問題上說:

 

“仁人正誼不謀利,明道不計功”,此語初看極好,細看全疏闊。古人以利與人而不自居其功,故道義光明。后世儒者行仲舒之論,既無功利,則道義者,乃無用之虛語爾。”[14]

 

儒家向來有“罕言利”的傳統(tǒng),永嘉學人則強調(diào)“利”是“義”賴以存在的基礎,肯定人們正當?shù)奈镔|(zhì)欲望,主張義利并舉,“用今之民,求今之治”成為其治學的取向。進而,葉適又對“重農(nóng)抑商”的傳統(tǒng)提出了批評:

 

按《書》“懋遷有無化居”,周“譏而不征”,春秋“通商惠工”,皆以國家之力扶持商賈,流通貨幣……漢高祖始行困辱商人之策,至武帝乃有算船告緡之令、鹽鐵榷酤之入,極于平準,取天下百貨自居之。夫四民交致其用而后治化興,抑末厚本非正論也。使其果出于厚本而抑末,雖偏,尚有義。若后世但奪之以自利,則何名為抑?[15]

 

在葉適看來,所謂“抑末厚本”的傳統(tǒng)之說并非“正論”,在春秋及以前,不但不會抑末輕商,還會實行“通商惠工”的政策以鼓勵工商業(yè)的發(fā)展,之所以漢代以后實行“困辱商人之策”來抑制自由商業(yè)交換行為,是出于統(tǒng)治者“取天下百貨自居之”和“奪之以自利”的自私心理。為什么春秋以前和之后對商人和商業(yè)的態(tài)度如此迥異,葉適在此處沒有再深入去分析,其實已經(jīng)內(nèi)涵在其理論之中了。在葉適看來,唐、虞、三代為“封建”時代,故王道可行;而自秦至唐,是郡縣制的帝制時代,帝制為霸道之事,自然是容不得自由競爭的商業(yè)精神的。葉適認為應該把“四民”(士農(nóng)工商)平等看待,“交致其用”才能“后治化興”。有學者認為葉適的這些思想主張“具有鮮明的經(jīng)濟自由主義理想性質(zhì)”[16],有劃時代意義。

 

由上述可知,永嘉學人在經(jīng)濟方面的經(jīng)制思想創(chuàng)見頗多,也最具時代的“進步性”,西方有學者認為南宋已處在“經(jīng)濟革命時代”,[17]顯然離不開當時永嘉學人的理論貢獻。相對于強調(diào)內(nèi)在心性修養(yǎng)的理學來說,永嘉之學關注的問題更為“外在”和具體。永嘉學人注重在對以往歷史的典章制度的因革變化中,建立起能夠解決當下社會問題的經(jīng)世致用的制度體系來。永嘉學術“要求將主體內(nèi)在的道德價值在主體本身的實踐領域轉(zhuǎn)換為實用價值,既是永嘉之學的基本取向,亦是呂祖謙與陳亮之學的基本取向”[18],永嘉之學對于整個浙東事功學派的學術取向具有奠基性的意義。

 

二、“正統(tǒng)”與“異端”

 

上述永嘉學人的理論創(chuàng)見,在當時洛學及其后學那里是不受待見的。尤其是朱熹幾乎對每個永嘉學人都進行了批判。

 

周行己就曾被二程等人視其為異端,甚至欲清理出門戶而后快。[19]謝良佐指摘其學:“只為立不住,便放倒耳?!盵20]后來朱熹也批評周行己“學問靠不得”(《伊洛淵源錄》)。周行己被二程斥責甚至嫌棄,這與對待楊時的態(tài)度形成鮮明對比。楊時在二程處學成南歸福建時,程顥送之曰:“吾道南矣?!盵21]語氣中充滿了無限的厚愛和寄予的無限厚望,楊時南傳洛學,一時成為理學之佳話。蓋楊時重心性之學,為洛學之“正宗”。

 

在以正統(tǒng)的道學家自居的朱熹眼中,鄭伯熊自然也不是一個“正宗”的學者,鄭伯熊送其《文集》給朱熹,朱熹評價曰:

 

近日蔡行之送得《鄭景望文集》來,略看數(shù)篇,見得學者讀書不去子(仔)細看正意,卻便從外面說是與非。如鄭文亦平和純正,氣象雖好,然所說文字處,卻是先立個己見,便都說從那上去,所以昏了正意。[22]

 

朱子對鄭伯熊的《文集》雖表達了一些的客氣性贊許,但是,根本上還是持否定意見的,他認為鄭氏在治學的立場上有問題,故其一切理論都“昏了正意”。

 

對于薛季宣而言,即便有呂祖謙的努力調(diào)和,朱熹依然視其為“異端”。呂祖謙在給朱熹的信中提到:“士龍于世務二三條如田賦、兵制、地形、水利,甚曾下工夫,眼前殊少見其比。”(《東萊集·別集》卷七《與朱侍講》)但是,朱子并不接受呂祖謙的調(diào)和之意,他毫不客氣地稱薛氏之學流于“異端”:

 

聞其學有用。甚恨不得一見之。然似亦有好高之病,至謂義理之學不必深窮,如此則幾何而不流于異端也耶?[23]

 

不過,這時候的永嘉學人似乎已經(jīng)不再像周行己、鄭伯熊等前輩學者那樣對道學派謙遜柔順了,反過來,薛季宣也不客氣地批評道學家們“語道乃不及事”、“言道而不及物”,反唇相譏他們亦是“今之異端”(《浪語集》卷25《抵沈叔晦》)。

 

對于陳傅良所擅長的“舉子業(yè)”,朱熹也給予了毫不客氣的批評,他認為“舉業(yè)妨道”、“科舉壞了人心”。對于陳傅良的學問,朱熹批評其學“最是不務切己”:“君舉先未相識,近復得書,其徒亦有來此者。折其議論,多所未安。最是不務切己,惡行直道,尤為大害?!盵24]貶損之辭甚苛。科舉制度確實有一定的弊病,但是,作為傳統(tǒng)社會一種成熟的人才選拔機制,它的作用也是不可替代的。張載、程顥、王安石等北宋名士無不是科舉出身,朱熹本人亦出此途。在當時,陳傅良的舉子業(yè)理論影響巨大,對于江南科舉業(yè)的蓬勃發(fā)展并走向鼎盛亦有其功。以永嘉為例,據(jù)統(tǒng)計,自唐代三百來年,永嘉進士僅兩名,北宋時期有八十一名,而南宋短短一百多年期間,竟有一千一百四十八名。[25]

 

在朱熹眼中,葉適更是不識道理之人。諷其“未曾略識道理規(guī)模、工夫次第,便以己見搏量湊合,撰出一般說話,高自標置,下視古人。及考其實,全是含胡影響之言,不敢分明道著實處……遂不免一向自瞞,強作撐住”[26]。朱熹在各處凡提及永嘉、永康之說,均斥之以功利之學,言辭中甚是貶抑。“永嘉之學,理會制度,偏考究其小小者”。[27]“陸氏之學雖是偏,尚是要去做個人。若永嘉、永康之說,大不成學問,不知何故如此?!盵28]在朱子看來,“陸氏之學雖是偏”,畢竟還是道學(理學)內(nèi)部的分歧,還可以在同一理論層次上對等交流以互取長短,而永嘉、永康之學,連學問都算不上。

 

從朱熹對眾位永嘉學人的批評來看,他認為永嘉學人的治學方向和治學內(nèi)容都偏離了理學的主旨。理學治學以明天理人欲為根本,以格物窮理、變化氣稟為工夫,以成就圣賢為目的,“學者大要立志……只是直截要學堯舜”(《語類》卷八)。朱子雖亦言格物,然此格物工夫乃是為了正心誠意以明達天理,與具體民生之“小小”之事關涉性不大。《宋史》列傳中,把薛季宣、陳傅良、葉適、蔡幼學等永嘉學者都列入了《儒林傳》中,而不列入《道學傳》,把永嘉學者排除在道學家之外,顯然也有一定的偏見。侯外廬說:“由南宋至于清末,所有的道學正統(tǒng)派著作,異口同聲地斥之為‘喜為新奇’,‘而義理未得為純明正大’。把‘新奇’和‘正大’對立起來,恰巧說明了永嘉學派的異端實質(zhì)?!盵29]然而,永嘉學人大多在道學家那里不受待見,甚至被視為異端,但這恰恰從某種意義上表明了永嘉學派的學理轉(zhuǎn)向,永嘉之學揚棄了道學注重心性修煉的“正統(tǒng)”的治學方向,而轉(zhuǎn)向強調(diào)致用的經(jīng)制之學上來。蕭公權說:“至兩宋諸子乃公然大闡功利之說,以與仁義相抗衡,相表里,一反孟子、董生之教。此亦儒家思想之巨變,與理學家之陰奉佛老者取徑雖殊,而同為儒學之革命運動。”[30]理學自北宋初年出現(xiàn)以來,以“新儒學”之全新姿態(tài)對抗佛老,風力無限。然至朱、陸之時,在永嘉學人看來,理學對于道德心性之學偏愛有嘉,已有矯枉過正之嫌,故在學理上發(fā)起新的反動,以矯正之。因此,以永嘉之學為代表的事功學派乃是一場儒學內(nèi)部新的啟蒙與革命運動。

 

一般認為,明清之際啟蒙思潮的出現(xiàn),標志著儒學和中國社會近代轉(zhuǎn)型的開始,然而,我們從對永嘉學派的考察來看,似可認為南宋時期這一轉(zhuǎn)型其實已經(jīng)開始了,永嘉學派的出現(xiàn)即標志著傳統(tǒng)儒學的一個重大學理轉(zhuǎn)向。

 

三、“南宋模式”與歷史的反轉(zhuǎn)

 

永嘉學派“以經(jīng)制言事功”,對浙東事功學派的形成有奠基作用,其經(jīng)世致用之學風非歷代學者可比,且與時代相得益彰,助力時代發(fā)展。南宋時期在經(jīng)濟等領域形成了鼎盛局面,這種社會模式被稱為“南宋模式”而一時為世界之先。

 

《宋史》曰:

 

兩浙路,蓋《禹貢》揚州之域,當南斗、須女之分。東南際海,西控震澤,北又濱于海。有魚鹽、布帛、秔稻之產(chǎn)。人性柔慧,尚浮屠之教。俗奢靡而無積聚,厚于滋味。善進取,急圖利,而奇技之巧出焉。余杭、四明,通蕃互市,珠貝外國之物,頗充于中藏云。(《宋史》卷88《地理志四》)

 

其實,自錢氏建立吳越國以來,吳越之地就已有“富甲東南”和“國家根本,仰給東南”的盛譽。至南宋一朝,已不止是“富甲東南”,而是“富甲天下”了。據(jù)載:南宋的經(jīng)濟總量當時已在世界上以絕對優(yōu)勢領先于各國了,臨安在當時已是世界上最繁華最龐大的超級大都市了,臨安人口達到了155萬人以上(日本學者考證認為應該是500萬人以上),臨安的城市化程度已經(jīng)達到了非常高的水平。南宋時期,已經(jīng)突破了歷代奉行“重家抑商”觀念的束縛,確立了“農(nóng)商并舉”的國策,形成了通達的“中心城市-市鎮(zhèn)集市-邊境貿(mào)易-海外市場”的商業(yè)網(wǎng)絡體系?!?0-13世紀的商品經(jīng)濟,同農(nóng)業(yè)、手工業(yè)一樣,也發(fā)展到了一個新階段!而且可以毫不夸張地說,此時我國商品經(jīng)濟的繁盛,無論就其規(guī)模還是水平而言,依然遙遙領先于當時世界上的任何一個國家或地區(qū)?!盵31]“海上絲綢之路”在南宋全面形成,“萬國衣冠,絡繹不絕”的對外貿(mào)易盛況空前,造就了“世界偉大海洋貿(mào)易史上的第一個時期”,[32]不僅是唐代未見,后來的明清亦未能再現(xiàn)。

 

可以想見,中國文化重心的南移,內(nèi)在地促進了南宋在經(jīng)濟等諸領域的爆發(fā)并走向鼎盛,而反過來,經(jīng)濟與社會等領域的高度發(fā)展,又會促進文化思想領域的革新。因此,以永嘉學派為代表的浙東事功學派雖根植于傳統(tǒng)儒學,卻展現(xiàn)了與傳統(tǒng)儒學頗異其趣的理論特質(zhì)。一方面,浙東事功學派通過對傳統(tǒng)儒學的重新詮釋,更強調(diào)義利并舉。另一方面,高度發(fā)達的經(jīng)濟社會,必然在學術中體現(xiàn)出對社會制度和政治管理方面重新建構(gòu)的要求,以進一步為轉(zhuǎn)化為現(xiàn)實的社會制度建制奠定理論基礎。顯然,永嘉學派的學理轉(zhuǎn)向?qū)τ谌鍖W的泛道德化問題有其“改良”和制衡作用。

 

南宋發(fā)達的社會經(jīng)濟和開放的“世界市場”,使得南宋商稅加專賣收益已經(jīng)超過了農(nóng)業(yè)稅的收入,從傳統(tǒng)農(nóng)業(yè)社會向商業(yè)社會轉(zhuǎn)型的趨勢已非常明顯,因此,應該說,與農(nóng)業(yè)社會相配套的儒家思想也正好是其學理轉(zhuǎn)型的良好契機。當然,歷史無法假設,從內(nèi)在原因上來說,歷史之所以是如此結(jié)果,是由儒家思想的內(nèi)在邏輯和中國傳統(tǒng)社會的慣有模式所決定的。因此,事功學派勇于跳出中國自古以來重德的固有思維模式,并且敏銳地感覺到傳統(tǒng)社會需要改良和應該的發(fā)展方向,這無疑是非常可貴的。

 

由上述可知,南宋時期在經(jīng)濟、科技和文化等諸領域已相當繁盛,以至于有學者認為南宋對中國后期發(fā)展具有引領意義,“中國近八百年來的文化,是以南宋為領導的模式,以江浙一帶為重心”。[33]這一論斷對南宋不無溢美之意,然而,可惜的是后來的歷史卻不是按照這一模式進行的。按說,經(jīng)唐宋盛世,中國的“世界觀”已經(jīng)大大拓展了,但是明朝建立之后,卻未能順應這一趨勢去發(fā)展,反倒有逆潮流而動之意。黃仁宇說:“明朝,居中國歷史上一個即將轉(zhuǎn)型的關鍵時代,先有朱棣派遣鄭和下西洋,主動與海外諸邦交流溝通,后有西方傳教士東來叩啟閉關自守的大門;同時,明代又是一個極中央集權的朝代,中國歷代各朝無出其右者,而明太祖建立的龐大農(nóng)村集團,又導向往后主政者不得不一次次采取內(nèi)向、緊縮的政策……”[34]誠如黃仁宇所說,本來,明朝是中國歷史一個轉(zhuǎn)型的關鍵時代,在明初,尚能主動與海外交流,可是后來一步步走向閉關鎖國。黃仁宇指出了兩個原因:其一,極度的集權,極度的集權必然導致極度的自私,極度自私則導向內(nèi)向和緊縮;其二,就是明代“龐大農(nóng)村集團”,以自給自足的農(nóng)業(yè)經(jīng)濟為中心的社會,必定拒斥商業(yè)的發(fā)達和與海外過多的交往。后來,明朝竟一改前朝對外貿(mào)易的慣例,不惜采用了海禁等一些閉關鎖國的策略,內(nèi)在的不過是為了穩(wěn)固自身的集權統(tǒng)治需要而已。明朝的“施政方針不著眼于提倡扶助先進的經(jīng)濟,以增益全國財富,而是保護落后的經(jīng)濟,以均衡的姿態(tài)維持王朝的安全。這種情形,在世界史上實屬罕見。”[35]有學者認為,中國資本主義的萌芽出現(xiàn)在明朝,我們則認為,與極度“內(nèi)向”的明朝相比,南宋倒似乎更具有一些“近代資本主義商業(yè)社會”的意蘊。

 

明代的基本國策如此確立,在經(jīng)濟策略上,不惜壓制先進經(jīng)濟,保護落后經(jīng)濟,回歸抑商重農(nóng)的傳統(tǒng)老路上;在外交和外貿(mào)策略上,則不惜放棄已經(jīng)成熟發(fā)達的海外貿(mào)易模式和由此帶來的巨大收益,拒絕與海外文明的交流以自保專制集團的既得利益。對內(nèi)的治理策略上,明朝嚴酷的專制必然帶來任性的權力,注定了要對知識分子和士大夫階層進行嚴酷的思想鉗制和碾壓,以保證王朝的安穩(wěn),明代黨錮、文字冤獄等手段之極端與殘暴史上罕見。明朝這種“內(nèi)向而非競爭性”的王朝也注定了它拒絕更順應時代轉(zhuǎn)型的永嘉之學繼續(xù)發(fā)展和傳播下去。尤其陽明后學漸棄實行之工夫,近禪之流弊日盛。而在永嘉學派看來,程朱理學就已“疏闊”了,按照這個邏輯,心學后學則更甚。因此,在明代,“無事袖手談心性,臨危一死報君王”(顏元語)的“儒者”較宋一朝更有過之而無不及也就不奇怪了。也故此,本來與朱、陸之學分庭抗禮的永嘉之學,在元明之際卻斷裂了,也不是什么怪事了。然而,永嘉之學雖斷裂而未絕其縷,其學說開啟了明末清初劉宗周、黃宗羲、王夫之等一批思想家的治學路向,他們承續(xù)通經(jīng)致用的理念,啟蒙民智以期望改變傳統(tǒng)君主專制王朝的命運。

 

結(jié)語

 

儒學本是以禮制為其本業(yè),體用兼?zhèn)洌悦献邮?,即有重心性之學的傾向,到宋代理學這里,受佛學的影響和沖擊,則更加偏向性理之學,外在的禮樂教化、經(jīng)制事功之學越來越淡薄,在這個意義上,理學(尤其以朱、陸為代表的道學)相對于原始儒學有“歧出”之嫌,而永嘉之學則有回歸或正傳之義。[36]呂思勉:“理學何學也?談心說性,初不切于實際,而其徒自視甚高。世之言學問者,茍其所言,與理學家小有出入,則理學家必斥為俗學,與之斤斤爭辯?!盵37]道學家之所以強調(diào)“道統(tǒng)”并斤斤計較者,亦在于此,是一種“學統(tǒng)”和“身份”的認同,把沿續(xù)其學者視為“同道”,而不認同其學者皆視為“異端”。如此做的好處在于,它能夠保證一個學理體系的“純粹性”和“一貫性”,但是,同時帶來的一個問題就是,有意無意地形成了一種宰制,禁錮了文化的發(fā)展和開放性。

 

綜上,永嘉學派的歷史貢獻在于:一、永嘉學派主張“以利和義,不以義抑利”的主張,義利并舉,注重實踐,對于更為重視道德心性修養(yǎng)的“正統(tǒng)”理學而言,永嘉之學注重經(jīng)制之學,是一個補充和矯正;二、永嘉學派注重社會生活的具體建構(gòu)與改良,對于國計民生等各個領域均有推進的作用,并且,永嘉學派較之以前的經(jīng)制之學更加具有創(chuàng)新性和開拓性,如財政、商貿(mào)、民本等方面的觀念對傳統(tǒng)儒家思想有明顯的沖擊與突破;三、永嘉學派繼承并發(fā)展了傳統(tǒng)儒學中經(jīng)世致用的一面,使得儒家的“內(nèi)圣”與“外王”兩翼得到一定的平衡。進一步言之,永嘉學派“近世化”的啟蒙意蘊,對后來的儒學的創(chuàng)造性的轉(zhuǎn)化是一種開啟。

 

永嘉之學帶來的當代意義與啟示在于:一、儒家心性之學的微妙與高蹈讓人沉迷,使歷代儒者極力“上達”而恥于言及制度創(chuàng)設之類的“下學”,有意無意放松了對制度的創(chuàng)設。但永嘉之學對經(jīng)制之學的研究與建構(gòu),無疑是一次積極的努力,對于當代儒學的轉(zhuǎn)型也有獨特的啟示意義。似可以說,永嘉學派的出現(xiàn),本質(zhì)上是儒學內(nèi)部相異于經(jīng)學的批判與思想啟蒙運動,儒學的近代轉(zhuǎn)型其實自南宋時期就已經(jīng)開始了。二、也說明儒學執(zhí)著于道德決定一切的理論建構(gòu),強調(diào)“一人正則家正,一人仁則民興仁”的社會治理觀,是有其局限性的,有泛道德化傾向。黃仁宇曾一針見血地指出:“中國二千年來,以道德代替法制,至明代而極,這就是一切問題的癥結(jié)。”[38]其所謂“法制”乃是與人治相對而言的,是指一個制度體系。[39]儒學一直缺少一種建立這種制度體系的工具理性,“東西方不同的是,后者在道德之外同時還發(fā)展出實踐理性和工具理性,致力于在制度上建立一套制約權力的體系”。[40]這也是儒學在今天需要繼續(xù)完成的歷史使命,從而實現(xiàn)其改造與創(chuàng)新。

 

注釋:
 
[1]漆俠:《宋學的發(fā)展和演變》,石家莊:河北人民出版社,2002年,第40-41頁。
 
[2]有學者認為王開祖才是永嘉學派的開創(chuàng)者。參考周夢江:《永嘉學術開創(chuàng)者的王開祖--宋代浙學通論之一》,杭州師范學院學報,1990年第2期,第44頁。
 
[3]《宋元學案》卷32《周許諸儒學案》,見黃宗羲原著、全祖望補修、陳金生等點校:《宋元學案》,北京:中華書局,1986年版,第1133頁。
 
[4]《水心文集》卷10《溫州新修學記》,見葉適著、劉公純等點校:《葉適集》,北京:中華書局,1961年,第178頁。
 
[5]周夢江:《論周行己》,《杭州師范學院學報》,2003年第3期,第97頁。
 
[6]趙靖:《中國經(jīng)濟思想通史》,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7年,第270頁。
 
[7]鄭伯熊:《議財論》,見周夢江編:《鄭伯熊集》,上海:上海社會科學院出版社,2006年,第49-52頁。
 
[8]《水心文集》卷10《溫州新修學記》,見《葉適集》,第178頁。
 
[9]《水心文集》卷16《寶謨閣待講制中書舍人陳公墓志銘》,見《葉適集》,第298頁。
 
[10]《宋元學案》卷54《水心學案序目》,見《宋元學案》,第1738頁。
 
[11]《習學記言序目》卷14《孟子·告子》,見葉適著:《習學記言序目》,北京:中華書局,1977年,第207頁。
 
[12]《水心文集》卷2《辯兵部尚書朱元晦狀》,見《葉適集》,第19頁。
 
[13]《水心文集》卷29《題周子實所錄》,見《葉適集》,第603頁。
 
[14]《習學記言序目》卷23《漢書三》,見《習學記言序目》,第324頁。
 
[15]《習學記言序目》卷19《史記·書》,見《習學記言序目》,第273頁
 
[16]朱曉鵬:《葉適的經(jīng)濟思想及其現(xiàn)代意義》,見《浙學傳統(tǒng)與浙江精神論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第140頁。
 
[17]參考何俊、范立舟:《南宋思想史》,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年,第24頁。
 
[18]董平:《論南宋永嘉學術之傳承》,見《宋明儒學與浙東學術》,貴陽:孔學堂書局,2015年,第126頁。
 
[19]陸敏珍認為周行己是一個被門戶清理的洛學門人。參照陸敏珍:《宋代永嘉學派的建構(gòu)》,杭州:浙江大學出版社,2013年,第107-122頁。
 
[20]《宋元學案》卷32《周許諸儒學案》,見《宋元學案》,第1132頁。
 
[21]《程氏外書》卷12《傳聞雜記》,見《二程集》,北京:中華書局,1981年,第429頁。
 
[22]朱熹著、黎靖德編、王星賢點校:《朱子語類》卷79,北京:中華書局,1986年,第2031頁。
 
[23]《朱文公文集》卷33《答呂伯恭》,見朱杰人等編:《朱子全書》(第21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2年,第1437頁。
 
[24]《朱文公文集》卷53《答胡季隨》,見《朱子全書》(第22冊),第2516頁。
 
[25]周夢江:《簡論南宋時期的永嘉學派》,《杭州師范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1983年第3期,第100頁。
 
[26]《朱文公文集》卷56《答葉正則》,見《朱子全書》(第23冊),第2651頁。
 
[27]《宋元學案》卷51《東萊學案》,見《宋元學案》,第1676頁。
 
[28]《朱子語類》卷122,第2957頁。
 
[29]侯外廬:《中國思想通史》,北京:人民出版,1960年,第744頁。
 
[30]蕭公權:《中國政治思想史》,北京:商務印書館,2013年,第437頁。
 
[31]葛金芬:《中國經(jīng)濟通史》,長沙:湖南人民出版社,2002年,第465頁。
 
[32]馬潤潮:《宋代的商業(yè)和城市》,臺北:中國文化大學出版部,1985年,第23頁。
 
[33]劉子?。骸堵哉撃纤蔚闹匾浴罚姟赌鲜费芯空搮病?,杭州:杭州出版社,2008年,第1頁。
 
[34]黃仁宇:《中國大歷史》,北京:中華書局,2007年,第129頁。
 
[35]黃仁宇:《萬歷十五年》,北京:中華書局,1982年,第2頁。
 
[36]漆俠認為,永嘉學派等浙東事功派繼承了宋初三先生到王安石等通經(jīng)致用的優(yōu)良學風,使宋學依然體現(xiàn)了它的盎然生機。而二程理學以抽象的道德性命之學取代通經(jīng)致用之學,是“學術上的暴發(fā)戶”。參考漆俠:《宋學的發(fā)展和演變》,石家莊:河北人民出版社,2002年,第511頁。
 
[37]呂思勉:《從宋明理學到陽明心學》,北京:新世界出版社,2017年,第156頁。
 
[38]黃仁宇:《萬歷十五年》,北京:中華書局,1982年,第4頁。
 
[39]黃仁宇認為這種“法制”體系應該符合“數(shù)目字管理”的三大特征:經(jīng)濟組織上的分工合作,法律體系上的權利義務分配,道德觀念上的產(chǎn)權明晰化。
 
[40]羅傳芳:《道德的現(xiàn)代視域與“五?!毙陆狻罚逗馑畬W院學報》,2018年第5期,第20頁。

 

 

責任編輯:近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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