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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東海作者簡介:余東海,本名余樟法,男,屬龍,西元一九六四年生,原籍浙江麗水,現(xiàn)居廣西南寧。自號東海老人,曾用筆名蕭瑤,網(wǎng)名“東海一梟”等。著有《大良知學》《儒家文化實踐史(先秦部分)》《儒家大智慧》《論語點睛》《春秋精神》《四書要義》《大人啟蒙讀本》《儒家法眼》等。 |
重《春秋》是一條死路?
——糾正錢穆先生的一點偏見
作者:余東海
來源:作者賜稿儒家網(wǎng)首發(fā)
時間:孔子二五六八年歲次丁酉閏六月廿六日丙子
耶穌2017年8月17日
錢穆在批評康有為時說:
“治孔學重《論語》,不失為是一條活路。若改重《春秋》,則是一條死路。此在宋儒早已看透,現(xiàn)在康氏仍舍活路而改走死路,還在《春秋》學中要專走《公羊》,則更是走進了牛角尖,更無出路,更無活意。人家說康氏攘竊了廖平的著作發(fā)明權(quán)而博得大名,我只說康氏上了廖平的大當而誤入歧途,葬送了他長興講學的前程,這實在是一件極可惋惜的事?!?錢穆《學龠》)
康有為的學術(shù)雖有問題,但問題不在“重《春秋》”。錢穆將“重《論語》”與“重《春秋》”對立起來,大不應(yīng)該。
《論語》《春秋》都是儒家正經(jīng)。儒家內(nèi)圣外王,諸經(jīng)各有側(cè)重,同歸于仁?!洞呵铩穫?cè)重于外王,是外王學經(jīng)典,闡發(fā)了王道政治義理,寄寓著孔子經(jīng)世之志。故孔子說:“吾志在《春秋》,行在《孝經(jīng)》?!保ù苏Z出漢代緯書,被鄭玄、何休分別寫入《中庸注》和《公羊傳解話·序》)
宋儒先四書而后五經(jīng),并非輕五經(jīng)。關(guān)于《四書》和《五經(jīng)》的關(guān)系,二程在回答門徒提問時說:“于《語》《孟》二書,知其要約所在,則可以觀《五經(jīng)》矣。讀《語》《孟》而不知道,所謂雖多,亦奚以為?”認為要先讀《論語》和《孟子》,掌握了《論語》和《孟子》的要領(lǐng),才好進一步讀《五經(jīng)》。
朱熹很認同二程的觀點,他說:“河南程夫子之教人,必先使之用力乎《大學》、《論語》、《中庸》、《孟子》之言,然后及乎《六經(jīng)》。蓋其難易、遠近、大小之序,固如此而不可亂也。”朱熹把《四書》比喻成《五經(jīng)》的階梯:“四子,六經(jīng)之階梯;《近思録》,四子之階梯?!保ā吨熳诱Z類》卷一○五)
朱熹還有一個很形象的比喻:“《語》、《孟》、《中庸》、《大學》,是熟飯,看其他《經(jīng)》是打禾為飯?!薄端臅肥恰笆祜垺?,可以馬上吃下去填飽肚子,而看《五經(jīng)》是“打禾為飯”,要經(jīng)過幾道程序才能成為可以吃的飯。所以要先讀《四書》,后讀《五經(jīng)》。
朱熹對于《春秋》沒有深入研究,曾說:“春秋只是直載當時之事,要見當時治亂興衰,非是于一字上定褒貶。”(《朱子語類》卷八三),這是不明微言究竟,不太認同《春秋》“于一字上定褒貶”之筆法,略有微詞,并非否定《春秋》而將“重《春秋》”視為一條學術(shù)死路。
至于《公羊》,對《春秋》義理的理解未必都準確,但也是獨具特色的一本儒家副經(jīng),值得重視。
責任編輯: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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